傅闻声暗暗皱眉，“什么地址？”
“在北城一处居民区，只知道楼号和门牌号，没有其他别的提示和线索。”
江橙直觉她应该到那里去看看。
“北城？”
傅闻声有些不解，“北城是平民生活区，来往人员都是常住户成分简单，那里也没有大型工厂提供充足的电力……那样的环境并不适合发展什么秘密势力。”
他知道院长在筹备一座隐秘的地下研究机构，他的母亲也曾是其中一员，只是在他被送回傅家后就再也没有听说过那里的消息。
以北城的设施和能源根本没办法供应一座研究院。
所以他们为什么让江橙去北城？杨主任真的是院长的人？
“不管那里有什么，我都必须去看一眼。杨主任说军部不让学院把控制意识的方法教授给所有向导……她让我自己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却又悄悄给了我这个地址。
她说的话，做出的事都很矛盾。
若是被监视着，她却能无所顾忌地暴露军部的目的，而不是直接拒绝我的要求……若是没被监视，她又为什么以这种隐秘的方式提供地址给我？
有点欲盖弥彰的感觉……”
傅闻声不放心她这么毫无准备的过去，提议道：“我让人先去查探一下。”
“不用，我们一起去。我有预感，我若是不走这一趟，他们的戏唱不下去。”
江橙冷静的分析过后，越发觉得杨主任是想通过她达到什么目的。
那种钓鱼的痕迹太明显了，也不知道她想钓的人能不能上当？自己这个鱼饵或许是她增加的筹码……
“好吧，那先去吃饭，然后我想个办法咱们悄悄去一趟。”傅闻声看着江橙认真的样子有些无奈。
主意太正了。
然而人是他自己选的，所以哭着也要宠下去！
她就是要上刀山他也得先爬上去铺路……
悬浮车一路开到了中心商业街。
这里是上城最重要最繁华的地带，白塔，军部行政大楼，贵族别墅群都在这附近。
这里是最有安全保障的娱乐区域。
傅闻声把悬浮车停在街口，两人步行走进商业街。
江橙很少有机会外出，一般都是在赶赴宴会的路上才能看看沿途的景色。
这是她第一次在上城的大街上闲逛，霓虹掠影，形形色-色的人群闲适又惬意。
他们完全不知道，有那么一个瞬间这里差点成为异种肆虐的乐园。
那么多以血肉之躯挡住异种的战士，甚至没有在这里掀起一点点波澜，没人提到他们，也没人在乎。
上城仿佛独立于这个世界之外，不被任何危险和灾难影响。
江橙有些感慨：“怪不得人人都想留在上城，这里的奢靡和安全感是其他所有地方都给不了的。”
“你也想要留在这里？”傅闻声挑眉问道。
“为什么不呢？”江橙冲他眨眨眼，“要是所有荒区都被净化，异种全数消失，你不想和我一起留下来定居吗？”
傅闻声闻言大笑：“要真能活到那个时候，让我和你定居到哪里都行！”
他们吃饭的地方是一处古色古香的面馆，里面的人很少，是一家私密的会员制小店。
因为心里装着事，江橙并没有好好打量这里，两人匆匆吃完就从后门悄悄离开了。
这期间不会有人过问他们的去向，会员制小店的保密性完全没得说。
傅闻声带着江橙翻过几座建筑，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商业街的范围。
又转了几个莫名其妙的弯后，梁玉驾驶着一辆低调的悬浮车停在两人面前。
“确定没人跟踪，走吧。”
悬浮车缓缓升空，一路朝着北城区疾驰。
这么周密的安排，江橙不由得为杨主任捏把汗，她想钓的鱼能不能跟上还真是个问题。
不过，这种情况他们都能被跟踪，那跟踪者必是一条大鱼……
悬浮车越往北飞，底下的景色越荒凉。
钢筋水泥建筑渐渐被青石取代，有一种从现代文明穿越到了新石器时代的感觉。
天上的悬浮车开始变少，三人为了不那么显眼，早早把悬浮车停了下来。接着又开始步行前往地址上的居民区。
北城区不愧是平民生活区，这里连路灯都少得可怜，那泛黄的照明度极低的白炽灯，稀稀落落地点缀在长街上。
过往的行人也没有了那种闲适感，一个个低头赶路，浑身上下都充斥着疲惫的气息。
三人站在地址所示的那栋楼下，它和周围的每一栋都没有任何区别，就是一栋平凡破旧的普通居民楼而已。
若要真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它处在最空旷的边缘地带。
江橙四处扫视了一周，附近是空空荡荡的夯土地面，地面还残留着一些打碎的青石，应该是曾经堆放建筑材料的地方。
太平整了，没有任何掩体，也没有一棵树。
“走吧，我们上去看看。”
傅闻声说完率先踩上楼梯，梁玉殿后，江橙被两人保护在中间。
地址所在的楼层是中间第三层，傅闻声敲响了东户的房门。
“笃笃笃。”
“有人吗？”
门里传来一道轻柔的女声，“是谁？”
江橙没有让傅闻声回答，自己抢先开口道：“根据地址找来的。”
那人听见江橙的声音，毫不犹豫地打开了房门。
“江首席，你果然来了。”
江橙惊讶得瞪大了眼睛，那是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女性，和杨主任的模样有八分相似。
“您是？”
女人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梁玉和傅闻声，热情地招呼道：“先进来再说……”
三人错开她走进房间，傅闻声和梁玉有意无意用身体挡着江橙，神情戒备。
“你们杨主任还以为你会迟疑两天才过来，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大胆。”
“杨主任到底什么意思？”
“我想你应该猜到了一些……你们杨主任怀疑自己被监视了，可她用了所有办法都没找到监视她的人。”
傅闻声冷嗤：“确定不是她的错觉吗？”
这故弄玄虚的一套操作，白白破坏他计划好的节奏。
女人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还是这么皮？”
傅闻声脑海中蓦地闪过一道白光，这句话突然唤醒了一丝熟悉的记忆……那是在某个沙滩上，年幼的他把自己埋在了沙子里出不来。
当时也是这道温柔的声音嗔怪地点着他的脑袋说：“小不点，你怎么这么皮……”
“青雀阿姨？”傅闻声恍然道。
叫青雀的女人眼里闪过怀念，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不点长这么大了呢……”
傅闻声有些窘迫，差点儿误伤自己人。
“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是您。”
“好了好了……这都是小事。你们一路过来没有发现被人跟踪吧？”青雀笑着让三人坐下。
“没有，我的反侦察能力可是您启蒙的！”傅闻声咧嘴笑道。
青雀眯了眯眼睛，笑了：“那你可是学艺不精啊……”
她的话音刚落，一道尖锐的鸟鸣声倏然响起！
傅闻声和梁玉瞬间冲向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