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声像触电一般抬起了自己的手，嫌弃地往傅建明的衣服上擦了擦。
傅建明：“！”
不是，你这什么意思？
被伤到心的傅建明瞬间忘了自己要说的话，等他反应过来后，已经随着其他人一起离开了宫殿。
再想返回时已经晚了，那些侍从像一个个木头人似的，不管他说什么都不回答，更别说帮他通传了。
傅建明晦气地瞪了一眼傅闻声，不甘心地下了电梯。
众人虽然没有见到国王，但能知道他还在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国王作为这个国家最高战力，就算不出面做决策，也能给上城所有人安全感。
官员们走时脚下带风，就算安德烈叛变又怎么样？
只要陛下还在，就没人能从他手中夺走上城！
所以他们很安心地决定先回去休息，想等明天一早再清查白塔内部。
傅闻声把傅老爹送了回去，又在他谴责的目光中跟着接易安的小队走了……
…
傅闻声回到地下研究院时，江橙还没有休息。
她让夜莺找来了这些年和安德烈交手的所有资料，越看越觉得安德烈这人有点捉摸不透。
他好像在努力达成什么目的，却每次都轻飘飘地失败，那种努力的感觉像是装的一样……
看到傅闻声进门，江橙放下了手中的资料。
“事情顺利吗？”
“很顺利……但还是让安德烈跑了。”傅闻声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像是重拳出击，却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似的。
有种不着力的茫然。
“讲讲。”江橙把他拉到面前坐下。
傅闻声盘着她的手指，慢慢讲述着闯进白塔的过程。
江橙认真听着，不知不觉间傅闻声已经把她的掌心和骨节一点点摸了个遍。
啪！
江橙抽出手，一巴掌拍在了他后脑勺上。
“别摸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是简单摸个小手而已……怎么就心跳加速，小腹灼热了呢？
“干啥？小手都不让摸啦！”傅闻声揉了揉后脑勺，伸手掐了一下江橙的脸。
“摸一下就得了，干嘛一直摸？手都快被搓出汗了……”
江橙掩饰般把潮湿的掌心在他衣服上擦了擦。
傅闻声：“……”
好熟悉的动作，好像在哪里见过？
“好吧……换只脚也行……”
啪！
“干嘛又打我？”
江橙目露嫌弃：“……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傅闻声：“就咱们两个，我还不能说点真话了？”
江橙：“……”
江橙坐远了一些。
傅闻声失笑：“怎么？怕我突然兽-性大发？”
江橙又挪远了一点：“……我怕被傻子传染。”
傅闻声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作势就要扑上去，结果还没付诸行动，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傅闻声：“大半夜了，谁这么没素质还来敲别人的门？”
门外静默了一瞬间，易安慈爱的声音从门缝传进来：“这么晚了，你一个野生哨兵为什么还在向导房里？”
傅闻声不可思议地看向江橙，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小声用气音道：“我，野生哨兵？哼哼……”
尽管不服，他也不敢不给姨奶奶开门。
易安笑着走进房间，身后跟着几个江橙熟悉的人。
阮蓁也一脸恍惚地跟着进来了，她现在看江橙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传说中的神明一样，稀奇又畏惧……
她真厉害啊！
安德烈那样的人都被逼着叛逃了，院长也被救回来了，仅仅只是几句话而已……
江橙若是知道她的想法，肯定会笑出声。
若只是她自己怎么可能做到这些，她平白无故地走到这里和组织中的人说上那些话，他们绝对会把她当成疯子，或者无理取闹的小孩。
是傅闻声的身份和他的维护让她拿到了主动权，主动权在手，她的各种猜想才能被他们接纳，然后才能衍生出这样的结局。
一个孤立无援，只单纯聪明的人，是干不成什么大事的。
她（他）的身后，必有无数人在支持。
而易安此次过来的目的，就是来给她送上更多的支持……
“好孩子，这么晚了还是没忍住过来打扰你，我为之前的所作所为向你道歉……对不起。”
易安说完，对着江橙深深鞠了一躬。
江橙难得失措地躲开了这一礼，“您别这样……”
她从一开始就对这位院长有着莫名的好感，可能是因为向导学院那轻松安全的氛围？
总之，院长她做了很多很多好事，她是一位非常善良慈和的老人，不能因为一次错误就全盘否定她。
“其实，撇开我个人得失不谈，您的那些决定都发挥了很完美的作用，不是吗？”江橙走过去，一边说一边扶起这位老人。
易安闻言笑起来，笑着笑着就红了眼圈，她是一个极其喜欢感情用事的人，听江橙这么说，对于她的愧疚更甚了：
“你是个好孩子，是我太以经验之谈了……那些完美的结局都是你创造出来的啊。”
江橙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易安带着几人过来并不只是为了道歉和道谢。
最重要的是向江橙求助……
是的，还是求助。
她把身后那几人重新给江橙介绍了一遍，除了夜莺，青雀，黑鹰外，还有另外几名在这里见过一面的人。
“孩子，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这个组织？”
江橙还是没有说话，她对这个组织有兴趣，也对他们的研究有兴趣，只是若让她成为他们的一员被动接受安排和管制，她心里是不愿意的。
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对自己已经有了清晰的了解。
她更喜欢那种无拘无束的生活，相比之下，她更想和傅闻声一起去各个哨塔闯闯。
易安见她不回答，便把一早准备的话说了出来。
“我已经老了，很多时候面对那些变故都只想守成，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冲劲儿……他们跟着我时间长了肯定会被我影响，所以，你想成为这个组织的首领吗？”
江橙讶然。
竟然是首领？！
不先当个组员过渡一下吗？
易安看她终于露出了孩子般的表情，眼里泛起一抹笑意：
“你的天赋等级，你的思维方式和性格，是天生注定的决策者。组织里没有人能够凌驾于你之上，孩子，你愿意成为组织的首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