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迟早要在谁活谁死上做抉择”之前博士对此毫无实感，因为那个时候方舟建造工程天知道能不能成，具体能装多少人也没有个准数，虽然做好了牺牲泰拉80%以上的人口，只能拯救剩下的20%不到，那也只是一个数字而已，而且只是一个模糊的数值。
而现在，运载区基本完工，开始让一部分冬眠者先行装载的时候，博士，应该说所有知道真相的人就需要承受非同一般的心理压力和良心煎熬，你不是在勾决一户人，甚至不是一个村子，一个小镇，你是在勾诀上百万人，甚至上亿人，每一笔都可能意味着送一整个国家的人去死。
谁活，谁死，这个权力现在就在他手里的签字笔下，在名单上的不一定都能活，但是不在一定会死。
“你有什么建议吗？”博士看着面前的数字，老实说，这个以亿为单位的数字确实够大，但是，相比旁边泰拉的总人口数值来说，就显得太小了。
而且这个总人口还是泰拉人口统计的结果，那些没被统计的比如说南方萨尔贡雨林里面的人，甚至都没在备选项上，没人知道他们的存在，直到末日来临也没人在乎他们。
还有那些活在贫民窟，下水道，城区下甲板里面的人，对于上面的人来说，他们就好像是一群蟑螂，没人会去详细统计他们的数量，如果说被统计的人还有机会把生命放在博士面前的天平上称量一番的话，这些人的生命甚至连被称量和考察的意义都没有。
“建议？从两头开始放弃”老夏耸耸肩，为了快速制造，冬眠舱都是标准尺寸，放婴儿和放成年人都需要一个舱位，所以，相比之下，放成年人的性价比更高。
“婴儿没有什么用，如果仅仅是为了未来的话，带胚胎和带婴儿、小孩的意义是一样的，所以，放弃儿童，可以直接让你的可选择范围缩小到在4到5亿人当中选出2亿人活命。”
而且还有一个现实因素，那就是到了目的地，初期殖民地也没有让小孩子健康成长的余地，与其把他们运到目的地再死得无比痛苦，还不如死在泰拉上，至少在这里，博士可以建造足够大的避难所把他们放进去度过太阳风暴的初期。
至于说后期，那就是一下的事情，毫无痛苦就化为飞灰，比起在殖民地上死亡甚至比死亡更可怕的结局来说，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仁慈。
让我们复习一下，如果殖民地初期无法顺利完成粮食的生产或者足额生产，也就是意味着饥荒的时候，会出现一个四字成语——易子而食！——所以，老夏说这直接放弃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种怜悯和仁慈。
“其次，放弃老人，除去保存在方舟主体上的特殊人才外，大部分的老人放弃，他们的生活经验在平时是宝贵的财富，而现在显然不是纠结于瓶瓶罐罐，金银细软的时候，财富的作用就是拿来使用的，而现在就是你必须把它们花光的时候。”
这样一来，大约五分之一的泰拉人也可以放弃，接下来就是在青壮年人当中2选一，比起之前4选一甚至五六选一来说，就要好选择得多。
“而且这样还有一个好处……”老夏没说，但是博士明白，权贵和大部分的守旧派能爬到那个位置，必然大多是老人和中年人，放弃他们反而是有利的事情。
然而，现在的问题是，他又必须带上这些没什么卵用的权贵来交换他们在现在不捣乱，甚至为此不得不放弃掉上百万人的活命机会。
“这个世界可没有那么温柔，没有完美的大团圆结局，甚至也不会事事顺从心意，必要的妥协是确保大多数人利益的必经之路。”
“我知道，不用反复强调，那么放弃矿石病重症患者，因为会增大殖民地的医疗压力；放弃患有传染性疾病的人，因为在密集的方舟和殖民地上容易导致严重的后果；放弃体质虚弱的人，因为在目标殖民地一点点的脆弱就可能造成连锁的死亡。”
放弃孩子，放弃老人，放弃病人，放弃弱者，每一个决定就是数千万乃至数亿人的生死，然而，博士不得不依序签字，直到装载人数终于减少到方舟的承载极限才停手。
而且这不会是最后一次抉择，因为之后的工程和目标行星的情况发回之后，再出现任何一点计划位的负担，他还得再选择一次。
第九十五章 严厉的太阳
第九十五章
37.4光年外，行星t-9365轨道，一点黯淡星光自遥远星空转瞬即至，绷紧的时空之弦猛然松开，蟹爪型波纹绽放在行星轨道附近，圆筒状装置张开前端支架，明媚蓝的减速射流如张扬的乱发在真空中飞舞，最终汇聚为向前的缕缕发丝。
“嗤！”动量轮与姿态喷口喷出一团白雾，探测器顺利入轨，以椭圆轨道绕行星飞行，飞行姿态稳定后，底端一节节伸长，有些像是古老的单筒折叠望远镜的样子。
镜头下的星球呈现出瑰丽的色彩，白色的云海扑腾翻涌，偶尔露出的大地是灿烂的金色，星星点点的水域就像是点缀在星球上的黑色宝石，在水域之间是点点的翠绿和深蓝交织的条纹。
探测器末端天线展开，超光速通信设备向着网络中释放初步探测报告数据，这些数据经过主机处理之后，可以自动生成图表和表格，并且自动搭配上对应的拍摄图片。
“行星探测报告初步已经出来了，不好不坏。”老夏拿着报告找到为了人选和名额的问题而焦头烂额的博士，“如果没有太多的意外的话，你们的殖民压力会稍微低一点。”
“不好不坏？”
“荒漠绿洲行星，主体为荒漠地形，但是，有着大大小小的湖泊和较为丰富的地下水，从云层密度来看，应该属于是高蒸发型环境，太阳比泰拉这边这个更年轻，也更为的……热情”
“得益于厚厚的云层和水汽，吸收了大量的太阳辐射，行星地表的温度虽然高，却也还勉强在生命可适应的状态，当地的植被以沙漠类植物和绿洲植物为主。”
“地面分布大大小小的绿洲，这些绿洲可以供给殖民者的初步用水问题，否则你们的乐子还更大”没有水的话，就意味着需要想办法带足够的水过去，并且想办法从大气和地下收集水分。
“坏的一面是当地气温较高，云层厚实，在无云的晴朗天气的话，地面日照会非常的猛烈，导致地表水大量蒸发，因此，地表径流和地下水上涌形成的泉眼和绿洲可能会因为天气和季节的关系，周期性的消失和出现，地表温度，遥感探测的结果是均温在35度，最高温接近60度。”
也就是说在太阳直射的时候，户外别说人了，什么玩意都要完蛋，不仅如此，探测器还观测到了全球性的小规模山火爆发，因此，在当地居住，防火和节水、储水会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
“那么好的一面呢？”
“好的一面是，如此强烈的日照，在非直射或者建立大棚滤光的情况下，有利于各种作物的生长，尤其的耐旱的作物，不过，也有较差的一面，因为过厚的云层保温的关系，昼夜温差很小。”
昼夜温差小，意味着不太利于植物积累糖分和营养物质，需要对植物做一些额，专门的基因调整，这个麻烦还不算大，甚至已经是在星盟农业科技里面最好解决的——最粗暴的解决办法就是，直接给大棚装空调就完他妈的事儿了——聚变反应堆带个空调还是没问题的。
“所以，当地的植物可能会有一些很有趣的基因性状表达，也可能他们属于是那种营养贫瘠，但是长得非常的快的类型，而定期的山火和断流也有利于避免它们过渡的生长，给其他物种留下营养物质。”
老夏觉得这里的植物样本很值得收集一下，不过，介于手头上类似的植物样本多的是，星盟农科院那边天然的，人工的类型的基因组信息堆积如山，也没到必须收集的地步。
“这也可以解释，它地面绿洲的周期性消失和出现的原因，当地植物大概属于是极为耐旱的类型，只等一场雨，就是满山花草，而一场干旱就是大火，而焚烧过的草木灰和剩下的根系会固定沙土，就这样，一轮一轮，一代代向外扩张出去。”
“咳咳，职业病了，我们说正事，有植物就意味着大气的成分问题不大，气温和辐射也没到生命无法存在的地步，就太空里面的星球来说，这算是上佳选择了。”
有水，有大气，有植物，甚至可能有动物，阳光能量高适合发展太阳能发电，这些条件算是宇宙当中一等一的殖民星球选择。
“所以，我说是不好不坏，坏的一面没到不可接受的程度，好的一面也没好到可以产生什么优势，只是不好不坏的类型。”
“确实是不好不坏”博士叹了口气，“那么源石呢？”
“检测到大量的地表源能粒子放射，估计源石矿还挺丰富的，云层和地表水没发现源石辐射，说明，大气源石环境很不错。”最起码不属于会形成泰拉这种大规模的天灾的类型。
“但是，别高兴得太早了，虽然大气层的源石辐射几乎没有，不会全自动生成天灾，但是，一样有天灾。”老夏无奈的摊手。
“这个星球的风暴天气很常见，过于厚实的云层和水汽，高能的太阳辐照，云层对流速度惊人，很容易形成大规模的雷暴，仅仅是一分钟的时间，探测器就观测到了上千次的雷暴，每次都几乎和天灾一个等级”
“另外，地表水泊和径流周期性高温蒸发会形成一个个周期性的随机气旋，所以，当地的龙卷风和台风问题也很严肃。”
看着屏幕上几乎是实时表演的超级气旋风暴，还有在太空轨道都能看见的宛如极光一样的电弧，博士脸都挤一起去了，地面上是个什么寄吧情况，想都能想得到。
“别担心，大部分的雷暴都发生在高空，低空的气流相对没有那么猛烈”不过，也足以把普通车辆吹飞的程度，那种棚户式的地面建筑物就完全不能用了，得用高级的框架加固型防风暴建筑物。
“接下来，探测器会分离无人机进入大气下界和地面采集土壤和大气样本，说不定会有一点好消息呢。”在行星轨道上，探测器两侧挡板向外打开，两枚小型火箭直接向着大气层发射出去，绕过一条弧线坠入厚厚如海洋的白云之中，化为一点光星转瞬即逝。
地表，几只源石虫一样的生物正在争抢一枚沙漠树的果实，突然齐刷刷的抬起头，足有小型车辆大小的无人机在制动火箭的射流稳定下落地。
“吱吱”车轮锁打开，它平稳的开下平台，摄像头四处看了看，背部弹起一只小小的带网孔圆管，开始采集大气成分。
“哦，成分还可以，氧气含量有点低，你们最好在室外带呼吸面具”没有大规模水域和蓝藻，氧气含量低老夏一点都不意外，准确说，能够还有能呼吸的大气已经是很完美了，你还想不带面罩呼吸，你怕不是在想屁吃。
“紫外线强度是泰拉的1.4倍，不过，现在是在阴天，晴天的话，至少在3~5倍，有概率皮肤癌，不过，这个问题……”可以靠涂抹在皮肤表面的乳液和专门的防护服解决，问题不大。
“环境气温40度，土壤是砂质土，下层密度较高，含有大量的生物凝胶，应该是当地植物根系制造的”这层凝胶起到了吸水、固沙和阻止地下水上渗蒸发的作用。
“再下层是湿润的沙土，有机质含量还可以，理论上，你们可以在室外种植周期短的土豆等耐旱植物，而且地壳岩层较为致密，地质活动相对温和，应该没有大规模的地震——所以，你们可以考虑开辟地下居住区，正好避开头顶的风暴”
无人探测车在地表上四处自由游荡，由vi程序控制，自动完成漫长而枯燥的采样工作。
“水体不能直接饮用，含有过量的氟和盐类化合物，你们可能得设置大型的净水站，这里没有淡水绝大部分的绿洲都是咸水，而当地植物根系应该含有某种渗透凝胶，可以过滤掉水体盐分。”
无人机拍摄的照片上，那些如红树般生长在小绿洲泉眼里面的植物气根上是一团又一团的橘红色的囊泡一样的透明凝胶泡，在靠近水面的部分，一层灰白色的盐粉黏在树根的表面。
无人机继续前进，穿过峡谷，路过只有客厅大小的微型绿洲，一株有着硕大肚子的植物就在绿洲的夹缝当中生长。
树干如罐子，树根好似触手一样伸入绿洲周围，整个树木整体都长满了粗糙而尖锐的菠萝一样的树皮，以减少水汽的蒸腾，在顶端，十几片极为宽大的墨绿色嫩枝条向着四面垂下，长满柳叶状的树叶。
在察觉到无人机扬起的热浪之后，这些纤细娇嫩的叶片仿佛害羞一样向内纵向卷起，变成一根根翠绿的针叶，而枝条也微微抬起，叶脉次第合拢，一分钟内就变成一根光秃秃的树枝。
“真是神奇……”凯尔希看着屏幕上的这异星球的植物，由衷感慨，“生命总会找到自己的道路。”
在这样气温不稳定，太阳辐照可能烧蚀大地的地方，当地的植物进化出这种独特的叶片，在高温和夜晚寒冷的时候卷成针叶，阻止水汽蒸腾和保持核心温度，在气候合适的展开光合。
似乎是受到无人机的惊动，几只鸟类一样的生物从树根间的灌木中飞出，这些灌木有着绚丽的色彩，开着淡紫色的花串，是不少昆虫和小型鸟类的栖息地。
“还真是生机盎然呢。”从太空看的话，整个星球显得有些枯寂，实际上下到地面上来之后，发现这一片金色的荒漠当中依然有着丰富的生态。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老夏皱起眉头，过于生机盎然意味着一个完整的生态链，出现交叉感染的病毒和细菌就太容易了。
早期微生物反而没有什么威胁性，因为它们根本没决定好自己的进化之路，根本没有感染高等生物的能力，对于他们来说，多细胞生物是从未遇到过的东西，他们也没有在这样的一个集群当中感染、寄生的能力。
“为什么这么说？”
无人机开进到这株大型树木下方，准备采集植物下的腐殖质土壤标本还有水体标本，在靠近树干的位置，一层层由紫色到红色过渡的小花从树顶垂下，在花枝末端是更大的嫩黄色花苞。
宛如一层层华丽的花帘，如此美妙的场面让人很难想到为什么老夏会说不是好事情。
“因为疾病，还有生态同位竞争，泰拉的物种根本不可能和他们竞争，我不是在开玩笑的，就算是在泰拉和地球上，也没有任何农作物抢营养抢得过得过杂草，更别说他们要在自己完全不熟悉的环境下，和当地进化、适应了数亿年的竞争同一个位置。”
“所以，星盟的农业改造这样的生命行星的第一步就是摧毁整个星球所有高等生命，单细胞以上，一个不留，彻底将星球烧成一片灰烬大地，然后才开始撒布地球物种种子。”
无人机并不在乎老夏这些监视者的意愿，它根本不是遥控的，所以，不在乎老夏这边的讨论，在完成腐殖质和淡水水样、水氧含量等数据采集之后，继续前进，穿过层层花幕，外围的绿叶枝条好似有人控制一样，轻盈的抬起，卷起叶片如针。
无人机穿过这座峡谷当中的小小绿洲，进入外面的大荒漠当中，而出现在地平线上的东西让所有人的脸色变得难看了不少。
“更坏的消息出现了，你们并不是第一个了。”巨大的人造物在沙海当中反射着光芒，黄沙被风卷着从钢铁的表面擦过。
“一艘海面舰船？”
“嗯，可能这里是某种湖泊，也可能，曾经这座星球和地球一样，只是太阳出了点什么问题。”就好像泰拉一样，蒸发了绝大多数的水分。
“我认为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他们可能是泰拉的未来”
太阳从一个年龄段到另外一个年龄段的更年期，在源石粒子这种基本粒子的作用下，变得格外的暴躁，炎浪卷过星球，翠绿而美丽的行星转瞬化为焦土， 只有这些庞大的钢铁造物留下来，深埋在沙土之中。
而这场巨变也彻底改变了星球的地貌和气候，而全新的生命也再次萌发，从而形成了现在的模样。
“如果说泰拉是最大洪峰前就已经溃坝不得不撤离的涝泽的话，那么这里就是洪水平息之后的废墟。”
无人机的继续前进，让泰拉人看见了更可怕的东西，巨大的发射架坍塌在沙土当中，从顶端开始融化的金属宛如点点滴滴的眼泪挂在支架两侧，超巨型的弧形加速轨道向着天空翘起，仿佛一只不甘于死亡的虫子高昂起的头颅。
而在这弯曲翘起的发射器边缘是一架坠落的飞船，造型眼熟，“额，搞不好你们泰拉人已经跑过一次了？”老夏挠挠头，“还记得我们从阿戈尔下面发现的玩意儿吗？”一模一样啊，老哥！
“搞不好这次算是重回故土？”所以在这里发现源石虫似乎也很正常，说不定源石虫就是从那边过来的也说不定呢？博士表情变得非常的难看起来。
“介于源石如果在这边到处都是的话，这样的星球和文明恐怕不是一个个例，他们有的运气好，如我们发现的这些家伙一样，拥有足够的航天能力，在灾难前就成功的撤离了，也有运气一般如你们一样中道崩阻的，但是，应该还有更多的，死在里面，无声无息的，连一个信号都发不出去的。”
博士抬眼看向窗外的阳光，明媚的光透过玻璃窗照射在办公室地面上，这温暖的金色，某一天就会化为冷酷的火焰，将一切烧灼殆尽，只留下黄沙、废墟与骸骨，不，或许连骸骨都不会留下。
博士伸出手，脱下手套，露出干枯且布满针眼的手掌，感受着阳光那轻柔的温度，抬头看向窗外略微偏斜的太阳，“真是严厉……”
这周期性的爆发，留给每一代生命的时间是如此的窘迫有限，不能在最后大限之前，发展出足够的文明程度，只有死路一条，即便发展处足够的文明，也只能背井离乡，向着远方开拓。
宛如一位严厉的父亲，将刚刚成年的孩子残忍的丢出家门，用棍棒驱赶着他们踏上未知的旅途。
“那边能坚持多久？”
“这个嘛，理论上来讲，到下一个阶段，还有20亿年到50亿年左右，介于源石离子在恒星当中的作用尚未解明，即便是按照最悲观的估计，也有至少一亿年的时光。”天体的寿命和周期站在普通生命的角度来讲，其实是很漫长的，即便是短命如泰拉的太阳，它也有上百亿年的寿命。
泰拉前后加起来可能两万年都没有的文明，相比之下只是一闪而逝的过客，甚至连过客都算不上，只是恒星打个盹的时间里面闪过的一抹流光罢了。
“宇宙是如此的宏大，文明终其一生不过是一旅过客；宇宙又是如此的逼仄，甚至容不下一个文明的安稳成长”
“嗯，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你们迟早也有一天会认知到这个事情，迟早的事情。”老夏赞同的点点头，漫天繁星，毫无立足之地，并不矛盾。
尤其是对于无法战胜自然的那些文明来说——这个宇宙到处都是太热、太冷、太干、太湿、太小、太大的东西，茫茫星空，无一片可立足之地并不奇怪。
“某种意义上来讲，你们算是提前成年了。”老夏拍拍他的肩膀，不算安慰的安慰。
“好了，现在开始按照目标星球的标准，制定殖民计划和相关的设备、设施设计测试！”没时间伤春悲秋了，时间根本不多，太阳时刻在催命。
第九十六章 生命备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