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暖楼看起来不起眼，但是内里很大，甚至于乍一进去，有种错误地进入了空间结界的错觉。
“玉暖楼经过了很多历史上有名的建筑大师的设计改进，其中最新的一次改动，就是增加了现在的空间叙事概念。”
“这是我见过的最具书卷气的建筑。”艾丽娅微微眯起眼睛，点头表示赞叹：“感觉这个大师有点厉害……哪一位？”
她回头望着白衣道姑，但是后者只是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确切地说，你现在看到的第一层，由两位建筑设计师跨越时空接力而成，巧的是两个都是你认识的。”
“……神仙姐姐？”
“三十年前，我师傅曾经留下一份手稿，用以在有机会的时候改造玉暖楼，其中就包括了现在的主体结构改进，毕竟木现代的结构和材质、工艺，真要深究起来的话都要比木质结构耐用。”
环溪观并不是食古不化的老顽固，甚至于与时俱进得过于迅捷。
反正艾丽娅是第一次听说修仙还得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政史地理化生统统掌握的。
合着最适合修仙的苗子全都在高一是吧？
“三十年前师傅虽然留下了改建计划，但是因为那个时候我们环溪观太穷了，所以……”白衣道姑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好在宋家有钱，他们资助了我们的玉暖楼修缮计划，下一次的修缮大概是在十年后，正常来说每二十年我们就要维护一次。”
“不对呀，十年前的话……”艾丽娅思考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里的维修痕迹感觉都是新的。”
“对，因为还有另外一位天才设计师，曾经对玉暖楼的内部设计提出过意见，我觉得很棒，就采纳了，破例在不久之前刚刚维护了一遍。”
白衣道姑说着抬手指着那隐藏式的开窗：“现在的优良采光来自于那些不规则的开窗，你几乎难以发现它们的痕迹和规律，这是因为这些开窗并不是普适性的建筑风格，而是经过计算了无忧岛的光照数据之后，专门调整出来的。”
艾丽娅挑了挑眉，这种一边算一边建的定制风格……
“莲花？”她回头看着白衣道姑：“额，就是宋芙蕖。”
“嗯哼~”白衣道姑很俏皮地应了声。
她并没有把艾丽娅当成是小辈，反倒是将其当成了友人一般，颇有几分神仙姐姐的画风：“她说玩了个一个搭建积木的游戏，其中的藏灯方式给了她很多灵感，算下来的话就在一个多月之前。”
“……”
所以说莲花到底是什么神仙？
玩个游戏就能改动环溪观的镇观藏书楼，在本子甚至第一次上手就直接闹市区爆破了双子塔。
她上辈子是大楼成精的么？
“空间叙事理论结合了语言学、建筑学乃至于符号学。”白衣道姑扶着墙边的扶手，带她站到了一楼的最中心，换环顾整个一层：“空间叙事的最终效果，其实并不完全取决于空间设计本身，这就像同一部电影，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理解。”
从这里看的话，只觉得周围都是书架，但是却并不逼仄，各种角度的光透进来，让原本应当因为书架堆叠而显得阴暗的最里面，也有着极为明亮的自然光照。
说着白衣道姑觉得有点欣慰地轻叹一声：“很高兴你进来的时候，感受到的是书卷气。”
艾丽娅疑惑回头：“别人进来，是什么感觉？”
“虽然玉暖楼并不禁止别人进来，但是无忧岛并没有多少游客会找到这里来，多半都是宋家子弟偶尔会来看看……而且这些年也少了很多，一年都未必有一个。”
白衣道姑顾左右而言他，貌似并不想正面作答。
艾丽娅没有深究的兴趣，只是点了点头，回头继续看这第一层。
白衣道姑看着艾丽娅的背影，目光恍惚之间，好似看到了当年那个比她还要小一号，却显得意气风发的少年。
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他当初进来，看到的是殿帅府第，白虎节堂啊……
稍微拢了拢指尖，白衣道姑垂下眼帘，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那么现在的话，我应该是去哪一层？”
“玉暖楼一共八层，下5层分成5个部类，24个基本大类。”白衣道姑抬手指了指楼上：“上三层的话，依次是收录的近代学者手稿、诸子百家典籍、以及最顶层的环溪观历代手稿，现在就看你想看什么了。”
艾丽娅摸了摸下巴：“下五层的话，和图书馆的分类是一样的？”
“嗯，基本一样，这些图书并不是多珍贵的书籍，很多其他藏书阁也应该有同样的。”白衣道姑抬手摸了摸旁边的一套《永乐大典》的书封：“比方说东观，他们的藏书并不比玉暖楼少。”
环溪观在明代的通天剑剧变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