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路疾行,很快来到一座院子内。
但刚入此地,朱琴霞的脸色便陡然大变。
因为在篱院内赫然躺着大片武者尸体,其中甚至有穿着飞雪宗服侍的年轻男女。
林书兴立刻开口道:“如今情况紧急,我简而言之。”
他在一具尸体旁蹲下,捡起此人手边的兵器,脸色沉重:“这剑已被污染。”
这番开门见山的话,让宁尘眯起了双眼。
而沉默许久的九怜低吟道:“剑上缠绕着那股不详气息,还有这些尸体身上...”
“他们都是被我杀的。”
宁尘和朱琴霞都暗暗一惊。
林书兴不为所动,冷静道:“我们昨晚听此地生变,有魔宗恶徒作祟,前来协助官兵搜查。可在村内搜找途中,他们突然性情大变,变得有些暴躁易怒,没过多久后就在村子里胡乱打砸。
到了最后,甚至对同宗伙伴挥剑出手,我等修为浅薄难以压制,未免将无辜村民卷入其中,只能狠心将之斩杀于此,事后才发现是兵器之故。”
他随手朝四周一挥:“如你们所见,在场众人最后都没逃过这下场。你们看看,他们手中的兵器,无一例外都染上一层黑灰色泽,并扩散至持兵者体内,才会导致他们失神发狂。”
朱琴霞脸色微变,急忙将手中佩剑丢开,不安道:“既知缘由,为何不早些将兵器扔掉?”
林书兴叹息一声:“我们来晚一步,村民们大多也早已中招而不自知...我们手中失了兵器,或许能暂时抵御侵蚀,可根本无法与村民抗衡...他们的力气变得很大、而且毫不畏死,徒手战之反而更危险。”
宁尘暗自沉吟:“这股气息...就是那股不详之气?”
九怜应声:“或许吧。不必想着我能吸收或净化,我并不擅长做这种事。”
“厄刀是否会中招?”
“不会。”
“那就好。”
暗中交流不过一瞬,林书兴视线在漆黑如玉的厄刀上划过,沉着脸继续道:“我试着找寻过这股气息的源头,四处搜查至今,发现筑木村后方的竹林后山内,有一处古怪地窟。
我本想进去解决此事,可发现地窟内早有人影,只能侧耳旁听一阵。可没过多久,地窟内双方便发生了冲突,而且双方修为都太过强悍,只得暂避锋芒逃离战场。”
言至此,他又想到了什么,急忙道:“昨晚我在村内游荡之际,寻得一处安全逃生之路,你们二人速速逃之,将此地变故传回溪汉县。”
宁尘指了指村外的激战动静:“你可知那二人来历?”
林书兴愣了一下。
他很快凝重颔首:“那名女子我几年前曾远远见过一次,是天壤星宗的宗主花无暇,此行会出现于此,应该是早有察觉此地诡异。
但那名男子我完全不认得,隐约只听见花宗主说...叫‘五域’?可惜我没法靠的太近,也来不及细听那人底细,双方便已动手开战。”
朱琴霞听得讶然。
天壤星宗的宗主,‘五域’之人,竟如此凑巧?
“多谢兄台告知。”
宁尘微微颔首。
旋即,他拉着朱琴霞就要离开。
林书兴见状一呆,急忙道:“你走错了!那条逃生之路是在东面——”
“若真能逃,你又为何不逃?”
宁尘回头瞥了一眼:“你还是尽量收心稳住状态吧,飞雪宗美名莫要坏在你手中。”
说罢便快步离去,只留林书兴一人呆立,脸色逐渐扭曲,满脸大汗地盘膝坐下,扶额沙哑道:
“难道我也...早已中招?”
顿觉胸中郁结难平,他额角渐起青筋,陡然满脸怒火地仰头嘶吼,目眦欲裂,疯了一般捶打着地面,砸的满手是血也浑然不觉。
...
村外激战正酣,轰鸣不断。远远望去,甚至能看见数十道剑光盘旋环绕、星光摇曳,交锋手段愈发惊世骇俗。
宁尘与朱琴霞脚步不停,不久后便在后山处找到了所谓地窟,似人为挖凿而成,通往漆黑暗淡的地窟深处。
靠近些许,能感受到森然寒气扑面,宁尘都感觉有些心惊肉跳。
静源禅寺所说不假,那柄断枪,果真恐怖无比。
“朱姑娘,你现在会不会感觉...”
“我能忍得住。”朱琴霞扶着斗笠,低吟道:“若独留此地反而更危险,我会竭力不拖后腿。若再有危险,前辈也不必管我死活。”
宁尘没有再作矫情,拍了拍肩:“上来。”
朱琴霞轻抿唇瓣,默不作声地熟练抱紧,即便缠腰的双腿膝弯被紧紧抱住,少女也不过娇躯轻颤一下,很快埋首无言...她虽初入江湖不久、但也深知此刻危险,若叽喳吵闹乱发些小女儿性子,只会徒增危险。
宁尘运起敛息法。
而九怜最为关键的神念也同时包裹住二人,仿佛将所有声息和身形都尽数遮掩。
随着深入洞窟,眼前景色却豁然开朗。
宁尘神色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