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故意拽文道:“好好好,今日有幸,能见到我钱塘两位才女对弈黑白,实在是平生快事。”
江云晚只能顺着起身道:“既然妹妹今日有雅兴,又有诸位公子在场,那小女就斗胆献丑,为今日之会助兴。”
一旁下仆赶忙摆出棋盘和黑白棋子,但江云晚还未入座,就听到楼梯上有声音传来,“不如也让何某有幸观赏如何?”
只见一位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登上二楼,身后跟着数位仆从,此人清新俊逸,相比较下,郑昌原本还算不错的样貌就无法入眼了。
“何……何兄,你怎么来了?”郑昌见了此人惊得站起身来,连忙上前。
“我在太兴城的时候,就曾听过江花魁的美名,近几日刚到钱塘,却听到江花魁闭门谢客,心中遗憾。今日听说江花魁与诸美人都在此,就不请自来了,还望郑兄见谅。”风姿甚佳的男子微笑说道。
郑昌态度恭谨,讪笑道:“何兄能来,实在是我的荣幸。”然后介绍道:“江姑娘,这是我的至交好友,何必来,何兄。别看何兄年纪与我相仿,却已是朝廷栋梁,这才叫年少有为啊。”
郑昌说话时江云晚也一直在打量那男子,此人呼吸间节奏奇特,顺畅强健,且步伐无声,必非普通人,恐怕实力也不俗。且又是从王朝都城太兴城来,钱塘太守之子郑昌对他如此恭谨,结合江云晚的记忆,此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这个锦衣华服的年轻人,恐怕便是鱼龙卫麾下掌管钱塘的独缇,既是当前钱塘的真正的掌权人,也是此次钱塘的任务中,不周山的对手之一。
江云晚过去与何必来见礼,对方客气笑道:“我未到钱塘时,便听说过江姑娘的美名。今日见了才明白百闻不如一见的道理,江姑娘果然绝色,远超传闻。”
郑昌又跟他说了对弈一事,何必来笑道:“棋道如兵法,我也略知一二,那就坐等二位姑娘的精彩对局了。”
说话间江云晚与秦柳姿入座,隔着棋盘对立,众人也在旁围观。
秦柳姿得意自信,江云晚微笑不语。
“啪。”猜过黑白后,秦柳姿持黑子先行,清脆落子。
围观众人都兴奋地小声议论。
“两位美人的棋力粗看在伯仲之间,但真要细论手筋强弱,恐怕还是秦姑娘更胜一筹。”
“是啊,上次她们二人对弈的时候,我就在场,那次着实是秦柳姿不慎大意,才让江云晚略胜一子。我看今日秦柳姿棋路谨慎,必不会再犯错,是稳操胜券了。”
“小点声,你们怎么知道江姑娘最近棋力没有长进,我就看好江姑娘。”
“我看,你是看好江姑娘的丰盈胸脯吧,最近确实又有长进。”
“哈哈哈,兄台慧眼!”
窃笑声渐起。
棋盘中黑白厮杀也渐至热烈,只不过围观的人从兴致勃勃议论,到面露怪色,最后都睁大了眼睛,不再作声。
秦柳姿手中捏着一枚黑子久久未落,手轻微有些颤抖,姣好的面容脸色难看。
没想到才到中盘,她的黑棋竟已呈崩盘之势。
再看对面,江云晚将被春风吹乱的一缕发丝拂在耳后,风轻云淡。
其实在昨日以前,两人的棋力确实相差不大,秦柳姿甚至更强些。但如今对面的女子不仅是江云晚,更是朝千阳。
朝千阳虽然对棋道不感兴趣,但修行界中不乏以棋入道的门派。作为近二十年声名鹊起的新秀,朝千阳与许多同辈的年轻人都有交往,其中一些便是棋道好手,虽然朝千阳只向他们学了个皮毛,但放在俗世中,已经算是惊世骇俗了。
要知道修行者的算力与棋式,岂是普通人可相比的。
秦柳姿又勉力支撑了一会儿,终是无力回天,面色惨白,投子认输。
江云晚轻笑道:“妹妹承让了。”
周围人暗自惊呼,想着江云晚已是公认的钱塘第一美人,如今又有如此棋力,这让其他春花江畔的女子又该如何?
秦柳姿勉强撑起笑脸,道:“几日不见,没想到姐姐棋力大有长进,不知能否再摆一局,让妹妹学习一二?”
还不死心,想着翻盘?
江云晚笑声欢愉而暗含讥讽,道:“既然今日妹妹如此好兴致,作姐姐的怎么能扫兴?”
两人于是收子入盒,重整旗鼓,再对阵厮杀。
二楼的这些人,包括郑昌和何必来,都目不转睛,想看看江云晚到底是一时侥幸,还是真的大有长进。
第二局比第一局结束得更快,秦柳姿甚至还没回过神来,就大局已定。
众人不断发出惊叹声,叹道不愧是缺月楼的花魁,稳居钱塘诸美之首,不是没有道理的。
秦柳姿面色阴沉如水,“再来。”
“怎敢不从。”
……
“啪!”,秦柳姿指间的棋子流落在桌上,冷汗顺着发鬓留下,看起来十分凄惨。
若说前两局她还知道自己输在哪里,第三局她竟然已经看不懂江云晚的路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