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月楼......
不多时各路“神仙”都纷纷入座。
皇子萧奉之坐在殿中高位,钱塘太守郑公明坐在其下手位,朝廷官员、钱塘世家、在野名宿等,依次罗列于殿中左右入座。
至于江云晚,自然只能排在最末,靠近殿门处。
大宴开始。
即便今日这种隆重场合,萧奉之依旧一身白衣,飘逸洒脱。
看着三师兄在宴会中把酒致辞,与众人谈笑风生,与鸿儒对答如流,江云晚第一次深深认识到这个事实。
三师兄,原来真的是王朝的皇子。
不过惊讶归惊讶,皇子的身份在她心中倒不算什么高不可攀的尊贵身份。
虽然大周王朝不像前面几个朝代那般,连皇位大权都把控在大派宗们手中,至少有与各大宗门抗衡的实力。
但在真正的顶级大宗,如不周山、南朱宗眼中,大道在前,皇帝又算得了什么。
一场大宴,宾客尽欢,唯独江云晚仿佛是个透明人,所有人都对她视而不见,包括萧奉之。
江云晚倒乐得清闲,一个人夹夹菜,喝喝酒,好不自在。
只是忽然间身体传来一阵异样的感受,似热非热,似冷非冷,小腹中有种奇异的感觉,仿佛有种电流,从那里泻出,顺着全身经脉游走。
又过了一会儿,江云晚脸色微白,她只觉得殿中气温好低,她周身寒冷,只想到有光有热的地方去。
江云晚看向殿外,天空的乌云略略散开,氤氲了很久的雨水没有落下,被兜在了高空的黑云中,一角阳光淡淡落下。
那阳光看起来清浅,却对现在的江云晚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女子四周看看,见大殿中根本没有人关注自己,干脆直接借着离殿门近的优势,溜了出去。
其实她并没有看到,至少还有一个人,在偷偷地关注着自己。
郑昌最近有些烦恼,一直没机会再去缺月楼找江云晚,导致他整场都在偷偷盯着对方,借酒浇愁。
不知第几杯酒下肚,郑昌眼眶四周都红红一片,已经醉的迷迷糊糊。他看到江云晚悄悄从殿门处溜了出去,在看此时殿中热闹,所有人要么在对三皇子献殷勤,要么就在看着三皇子,一时间酒壮人胆,他也悄悄溜了出去。
......
酒过三巡,萧奉之终于从众人的殷勤中摆脱出来,喘了口气,才想起今日邀请江云晚来后,还没有见过,便说道:“缺月楼的江云晚,今日来了吗?”
大殿一时间静了,所有人面面相觑。
您堂堂大周皇子,邀请一位风尘女子来这样的场合,已经有些不合规矩,现在又当众喊她,这是要做什么?
众人当然知道江云晚今日来了,纷纷往席位最末处看去,只是那里的座位空空如也,只剩下吃了一半的酒菜。
江云晚,不见了。
这时不知有谁发现了,喊了句:“郑昌公子好像也不见了。”
众人这才发现,郑昌也不见了,顿时面色怪异起来。
一位青楼的风尘女子,一位钱塘最大的纨绔,两人竟然在皇子的接风宴上同时不见了!
他们去了哪里?他们在干什么?
引人遐想,令人不齿!
并未与儿子坐在一处的钱塘太守郑公明,此时气的下巴上的长胡须都抖动起来,喃喃道:“逆子,逆子!”
他站起身,正准备向三皇子谢罪,却看到三皇子看也不看他,伸出手阻止了他。
“阁下是谁?为何不请自来?”
萧奉之望着殿门外朗声喊道。
大殿众人都愣住了,不知三皇子忽然发什么疯。
忽然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殿门外传来,“我又没去你府上吃饭,如何算不请自来?”
那声音飘飘悠悠,虽然听得真切,但仿佛来自天边。
一群侍卫冲出,挡在萧奉之面前,如临大敌,在场众人面色惊惧。
只有萧奉之面色如常,依旧风轻云淡,他挥挥手,命侍卫退下,朝着殿门外说道:“阁下如此实力的大妖,来了钱塘却不向鱼龙卫报备,这便是不请自来。”
王府之外,沿着长而宽阔的龙睛大街,一路向西,在大街的尽头,钱塘城的另一端,有个小小的面摊。
一个少年坐在颜色发污,蒙着油腻的桌前,手中正捧着大碗宽面,呼噜呼噜往嘴里扒。
这年轻人面相粗看秀气,细看却带着野气,穿着褐色布衣,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从身上饰物看,不像是王朝内陆人士。
年轻人碗中放了很多辣椒,吃得兴起,满身大汗,竟解开半边衣服,整条左手臂及半个左胸都暴露在空气中。
他手中筷子扒了几下,将剩下的面条都扒入腹中,大碗砸在桌上,擦了擦嘴,吐出口热气。
“呼...还是人族的饭食吃着带劲啊。”
他抬头望向大街的另一头,吴王府的方向,大声嚷道:“我来钱塘是找人的,找到了就走,报什么备啊?!”
他抓抓头发,嘟囔道:“我来之前可问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