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杀朝千阳?“
“因为我要娶虞烟。”
“娶虞烟便要杀朝千阳?”朱洛将手中铁锤放到一旁,开始收拾东西,嘴上却没停,“这是什么道理?书上说,君子不妄杀。”
天色晚了,又是雨天,路上行人也渐渐稀少,只有那个漂亮的一塌糊涂的男人,神情却阴冷,站在铺子前。
“朝千阳与虞烟是天下公认的道侣,我如果不杀了朝千阳,如何光明正大娶虞烟?”
“书上还说,君子不夺人之美……”朱洛悠悠说着。
“我不是君子,是小人。”影十三冷冷说着,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朱洛难得说不出话来。你要与人讲大道理,可人家自己都承认是摒弃道理的小人,这还怎么谈?
“天色晚了,今天铺子老板生病,我一个人照顾铺子,要早点儿回去交差。你要没事,我就走了。”说话间,朱洛已经将铁匠铺子收拾妥当,准备离开。
“我来找你,是想问,你知道朝千阳的下落吗?”
“为什么问我?”
“朝千阳来钱塘后,只有你与他接触过。”
朱洛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影十三点点头,“多谢告知。”说完就转身离开。
朱洛说的话,一定是真话,没人会去怀疑。
“喂。”朱洛叫住了几步外的单薄男子,“你喜欢虞烟么?”
影十三回过头,“一丝一毫都不喜欢,甚至是厌恶她。我要娶她只有一个目的,复兴我们影家。”
朱洛愣了楞,笑了,“你倒是诚实,也不失为一种美德。”
“对于你这种人,没必要说谎。”说着影十三缓缓离去,他看起来很从容。每当他准备杀人的时候,都会很从容,只有剑架在敌人的脖子上时,他才会有些急切,急切想将对方的头颅割下来。
“影十三,”朱洛第二次叫住了这个身形消瘦的漂亮男子,“你本该在大道上一往无前才对,不要被家族束缚,在自己身上套枷锁。”
微凉的雨中,影十三头也没回,只有声音穿过雨线传来,“我生来就叫十三,是因为影家在千剑湖十三家中排行最后,第十三。所以哪儿来的枷锁,我生来,就与家族死死锁在一起,无法分离。我的命,就是要复兴家族……”
声音渐渐远去,最后连说话的人的身影都消失了。
朱洛站在铁匠铺子里,只有微微一声叹息。
……
紫衣女子站在山道入口,像朵雨中盛发的紫罗兰。
她的怀中,放着那块从何必来处得来的令牌,果然能顺利打开遮掩山门的阵法。
短发女子及两名师妹站在山道上方,两名师妹面色难看,咬碎银牙。倒是短发女子无喜无悲,只是惊讶。
“没错,这里是缺月阁的山门。你是外门的江云晚?”短发女子一手撑着伞,一手捧着狭长木匣。
见紫衣女子点点头,短发女子向下几个台阶,走到江云晚的面前,“我是你的二师姐,南寻。”
江云晚一阵恍惚,以她的认知,只有擎天峰的人才是同门,但现在才意识到,自己也是缺月楼的人,是缺月阁的外门,这些内门的弟子,确实也算是同门师姐妹。
“二师姐,她来晚了,不该算通过!”两名女子中身形消瘦如竹的女子冷冷地说,她的眉锋削过一般,像柄出鞘的剑。
一旁脸如月盘的女子随声附和,眼神中带着不屑和厌恶。
名叫南寻的短发女子回头看了她们一眼,只是一眼,那两人就像被掐住细颈的鹅,立刻噤了声。
南寻托着木匣的手按下机括,木匣自动打开,里面有个小小的沙漏,在众人的注视下,里面最后几粒沙子通过细细的口,与它们的同伴一同尽沉底部。
“时间刚刚好,江云晚进入了山门,完成伴月大选的第一道试炼。”南寻当众宣布着。
两名女子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向上去,消失在山道尽头。
“她们是……”
“眉锋锐利的是冷清竹,面如月盘的是赵雨,都是内门的弟子。伴月大选原本就僧多粥少,现在多了人,她们难免怨气极大,以后遇到内门弟子,估计都会冲你来。”南寻淡淡地说。
这种事情无法避免,江云晚无心也无力去关注了。她现在已经脱力,刚才变回朝千阳一路翻山越岭,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见底了。
南寻托着木匣的手往前递出,江云晚向里看,精巧的漏斗下衬着一套折叠好的月白衣装,旁边还有一把长剑,剑柄上雕有无数云纹,还有一本书。
“这是内门弟子的衣服与佩剑,还有入门心法,门中长老令我在此等你,如果你能通过第一道试炼,从今后,就也是内门的弟子。”
“成为弟子如此简单?”江云晚接过那木匣,一挑眉,“一百五十年来,你们可曾让哪位缺月楼的女子,也成为内门弟子?”
“知道你出自缺月楼,心中有怨气,但这是宗门的规矩,也是……”南寻目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