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硬。”
没想到贺公子来找我……
江云晚微微出神,贺公子是自己过去的常客之一。要知道身为缺月楼的花魁,整个钱塘最富盛名的青楼女子,自己的常客可是不一般。
青楼女子严格意义来说,与娼寮里的贱卖皮肉的女子,或者与妓院中只要钱给够就可共度春宵的女子不同。
每个青楼女子都要花费极大的精力培养,那些客人们想见到青楼女子,也不容易。客人进了青楼里,点茶摆酒,一层层花钱,还不见得能够见到对方,不知要来回扔出多少银子,才能见到珠帘后的美人。
至于像江云晚这样的花魁,就更难得了。不仅要“打茶围”在缺月楼挥洒金银,还要当楼赛诗,与其他想见江云晚的客人比拼诗文,看最后谁被看上。当然诗文一事,有的是办法靠钱解决,许多许多的钱。
这样三番五次的,到最后有雄厚财力支撑,又懂风月的世家子弟们,才能成为江云晚的常客。这些常客虽然人数不多,却是缺月楼最重要的收入来源。
当然青楼并不是做善事的,青楼中的女子年轻时再如何风光,等年老色衰,一样会被弃之如敝履,能够平安到老,都已是善终了。
青楼梦好,是男子的极乐世界,是女子的埋骨青冢。
贺公子也是江云晚的常客之一,但是之前因为三皇子萧奉之的原因,那些常客都害怕惹怒三皇子殿下,不敢再来,让江云晚清净了很多天。
“难道是看三师兄回太兴城很久了,以为有机可乘?”江云晚略作思索,就明白了理由。
她正准备让陈夫人的婢女去回绝贺公子,现在修行最重要,缺月阁第二次试炼就在不久后,哪里有时间搭理这些公子哥儿?但不知道怎么了,她心中忽然痒痒的,像是有人在不断蛊惑自己。
鬼使神差地,江云晚开口道:“那就请贺公子来别云居吧。”
婢女应了,随即离开。
江云晚这才缓过神,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我刚才为何要那样说?”江云晚只感觉,心中痒痒地感觉越来越厉害,甚至自陆府窍穴处,不断传来异样的感受。她明明全身发烫,却又感觉骨子里寒冷。
江云晚双手捂在脸上,俯在桌上压制不适的感觉,静默无言。
可是有低沉阴恻的声音忽然响起,“好久没有玩弄我的贵客了啊……”
江云晚抬起头,不知为何,她忽然特别想,像过去真正的江云晚一般,去操纵玩弄那些只贪恋自己美色的男人们。
血色的蛇瞳影子从江云晚的双眼中一闪而逝。
……
贺公子是个看起来有点怯弱内向的年轻人,每日游手好闲,靠随便写点东西度日,平日生活中最大的慰藉,就是隔段时间来江云晚这儿了。
他在婢女的带领下,直往江云晚的闺房来,想着还好三皇子回太兴城后就再没顾及江云晚,不然他可不敢和三皇子殿下抢食。
到了闺房门前,婢女自行离开,只留下贺公子。
贺公子深深吸了口气,想着不知这么久没见,云晚现在如何了。
在满怀期待与兴奋中,贺公子推开了房门。
“贺公子,许久没来,云晚好想你啊~”声音温软甜糯,像是能醉人的酒。
贺公子只觉得春心荡漾。
……
别云居院中,贺公子与江云晚并肩散步,仿佛在做一场梦。这座别云居仿佛是自己的别院,而江云晚就像是自己偷养的情妾。
这在过去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实,可是现在……
江云晚看着贺公子,表情幽怨,娇声道:“贺公子,你好久都没来看云晚了。”
看着女子比牡丹还要艳丽的脸,对着自己撒娇,贺公子感觉对方真的就像是自己养在这里的笼中雀。
可是又不能说自己是害怕三皇子殿下,才等了这么久,见风平浪静才过来。
贺公子想了半天才憋出个理由,“家中娘子凶悍,我实在是脱不开身来。”
话刚说出口,贺公子就后悔了,暗骂自己蠢货。过去每次花费大力气见到云晚,如果自己一不小心提到家中妻室,云晚就会脸色变冷,直接送客。
可出乎贺公子意料,江云晚不仅没有发怒,反而表情委屈,轻声说道:“贺公子,不如你以后搬来别云居附近居住?这样我们每日都可以见面,再也没人能阻隔我们了。”
贺公子瞪大双眼,怀疑自己真的是在做梦,嘴唇微颤,就要答应。可是想到自己若真的搬到春花江畔,老爷子不得一巴掌打死自己。
“云晚,我……”贺公子声音颤抖,显示内心的天人交战,从出生以来,他从没有这样纠结煎熬过。
女子在前面走着,背对贺公子时,嘴角带着冷笑。
可是一回身,却又柔声道:“公子,云晚与你说笑呢,知道这样做会让公子为难,云晚又怎么舍得让公子如此呢?”
江云晚说话时带着笑意,但贺公子能看出这笑意后面蕴藏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