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吼声宛如太古中走出的蛮兽,声震四野。
再也没有什么技巧,再也没有什么术法。
只有力与力,血与血。
厮杀中那个蛇瞳女子占据了上风,不断压制着对方,最终将对方压制在身下,狠狠一口咬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那个蛇妖痛苦地挣扎起来,修长蛇尾在地上甩动,但眼神却渐渐清明起来。
嗯?
一直旁观的江云晚皱起眉头。
那蛇瞳女子,好像将一些血肉之外的什么东西,也吸食了进去。
厮杀声终于停止,周围安静下来了。
忽然那蛇妖虚弱的声音响起,像是在说着什么,像是温柔的细语。
但不知道为什么,那声音很模糊,让江云晚听不清楚。就连画面也暗下来,看不仔细。
然后便是哭声。
整个湖面上只有哭声,那个蛇妖的哭声。
像是个小女孩在伤心啜泣着。
画面的最后,江云晚只看到,蛇妖的身躯逐渐崩解,在蛇瞳女子身下化作了轻柔的烟。
“不,不……”一直旁观的江云晚摇着头,身形倒退。
为什么她会感觉如此心痛,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所有的一切全部消失,只有那个蛇瞳女子的嘶吼声残留,凶戾而阴媚。
……
“不!”
江云晚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满是冷汗,手习惯性地朝旁边摸去。
“糖葫芦,我做了个梦……”
江云晚忽然沉默了。
耀眼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她的身上,能听到山林中的鸟叫声。窗外是别云居熟悉的院落,小亭静立,池水清清。
江云晚沉默着下了床,穿衣梳妆,一如往常。
十天。
距离那个风雷交加的夜晚,已经过去十天了,唐湖也……
不,不要去想。
江云晚摇着头,将念头转移到其他方面上。
这十天来,她经常会做这个梦,从最开始的迷惑,到后来的了然。
如果没猜错,梦中的情形,就是自己妖化暴走,彻底失控后的事了。
可是那个黑锦妖蛇,在临死前究竟说了什么,又为什么要哭泣呢?
一头雾水。
依照梦中的情形来看,那天晚上自己不仅妖化暴走,杀了那两个隐山的人,还将满城妖气,全部吞噬吸收。
江云晚的手下意识摸在陆府的位置。
在之前不断地消耗吸收下,陆府中的妖气只剩下小池塘般的大小,但如今不仅恢复,并且远胜过往,简直是一片黑色的海洋。
江云晚闭上眼睛仔细感知。
之前的妖气转化真气中,妖血血脉的缓慢增加,如同润物细无声。再加上这次妖化暴走,她的身体妖化程度,已经差不多五中有一了。
还好她能够遮掩自己身上的气息,不然凭现在一身妖物的气息,出门就会有修行者要来除妖卫道了。
可她陆府内现在如海的妖气,也开始像过去一样,缓慢转化为真气,并增加她的妖血血脉。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吞噬了百魅和那些融合花魁残念的分身后,那些意识与残念,似乎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等到这些妖气全部转化完,自己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沦为彻底的妖物吗?
身体也好,心神也好……
江云晚摇摇头,将那些不安的想法抛出。
那又如何?
有这些海量的妖气在,自己的修行速度就会远超普通的修行者,能够更快地提升境界。
只要能够更早一日突破九境,救出唐湖,沦为妖物又何妨?
对,要更快一些,更快一些……
早饭午饭合在一块儿用过后,江云晚就提着花魁剑到了院落中练剑,一边练剑,一边不断打磨调整着,她从遮月步中悟出的剑法。当然同时也配合着不周山的心法,淬炼身躯。
她仿佛回到了遇到唐湖之前的日子。
每天只需要修炼、修炼、修炼,其他一概不去想。
直到夜幕降临,江云晚已经结束了每日修行,沐浴更衣完后,那个几日来每天必到的人,终于又来了。
那是个面貌端正的年轻男子,正与江云晚分坐在桌子两边。
“朱公子,总是夜间到我的闺房中,不觉得冒犯吗?“江云晚看着对面的男子说道。
“是江姑娘你说,白日要修行没空,要我晚上前来。“朱洛倒不觉得尴尬,只是被视线盯着有些不自在。
我的意思是,你就不要来了。
江云晚腹诽着。
“我的问题依旧和之前每次的都一样。江姑娘你是否回忆起了,那天晚上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的回答也没变,我不知道。”江云晚淡淡说道,“从李幼念的记忆世界中离开,我的意识受到冲击太重,记忆凌乱。再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了。还是朱公子你,把我从湖边救走的。”
朱洛沉默了下,点头道:“我相信江姑娘所说的,我只是还抱着希望,江姑娘这几天能够回想起什么,这样说不定,能有线索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