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杀猪般的尖叫声。
女人顷刻间惊慌失措,站起身就要跑,但转来转去发现房门是唯一的出路,而唯一的出路已经被江云晚挡住了。
“你,你不要逼我!”女人的声音传过来。
江云晚眯起眼睛,长剑平举,“尽管杀过来。”
沉默,房间里只剩沉默。
女人忽然扑过来,但还没等江云晚出剑,对方就一把抱住她的腿,“呜哇,蛇妖姐姐你不要杀我啊!我都呆在这儿了你怎么还追过来,我的肉真的不好吃啊!”
女人凄惨哭喊着,情感饱满催人泪下,恍惚间真的让江云晚感觉自己像杀猪的,而那头猪正抱着自己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嚎着。
只是这抱腿的姿势,看起来很眼熟啊。
江云晚抬手撩开女人的乌发,一张清丽又稚嫩的脸出现在眼前。
也是在一个气氛诡异的长夜,她曾在越秀山的古寺中见过。
那个男装的少女,燕歌。
江云晚捏起少女的脸,满是不可思议,“我不是消去了你的记忆吗?你怎么还能记住我?”
“蛇妖姐姐长得这么漂亮我当然记得住啊!”少女一边献殷勤,还不忘哭嚎“蛇妖姐姐你放过我吧,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二十岁孩子嗷嗷待哺啊!”
江云晚只感觉一阵头疼。
喂,你看起来最多十四五岁吧,你的母亲六十五岁还要受累生下你吗?你又是怎么弄出来二十岁的孩子啊?
江云晚笑了笑,蹲下身子看着燕歌,少女也愣住了。
江云晚忽然探出猩红蛇信,在燕歌脸上舔了下。
少女一翻白眼,很痛快地晕过去了。
……
“学我吓唬人?”江云晚皱着眉,“还‘妾身’……”
少女在对面唔唔着说不出话,她的嘴被江云晚的分身捂着。
因为她实在太吵了,张嘴就是嚎。
分身松开了手。
“首先,不准再嚎,我勉强算是蛇妖,但我不吃人。只是你再嚎我就这把你吃了!”江云晚坐在桌前竖起手指,“第二,你不是里正的远房亲戚吧?”
桌子对面醒来的少女原本还要嚎,听到威胁硬生生咽下去,小鸡啄米一样点头,“与里正是远方亲戚这句话是那晚随口编的,我虽然长在霞栖镇,但镇子里已经没有亲人了。”
江云晚点头。
怪不得后来从没听里正提过这个亲戚,她当时让郑春息把燕歌带下山,随手放在一个人多易发现的地方。后来事情繁多,她竟也忘了问里正一嘴。
“第三,你明明是常人,为何能抵抗我的魅术保留记忆?”
刚才江云晚又做了几次尝试,发现寻常的魅术对燕歌根本没用,对方的魂魄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保护着她。
“我,我也不知道。”燕歌一脸迷惑。
她扭动着身子,但旁边李幼念分身一直仅仅抱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江云晚皱起眉头。
“第四,你是怎么进入锦青馆的?”
她刚才已与燕歌简单聊过,原来燕歌从外地来霞栖镇,一开始目标就是锦青馆。那日她醒来不久,就满大街宣扬山上有蛇妖的消息,等过了两日她见蛇妖没有下山作乱,就偷偷溜进锦青馆,一直待到今天。
这倒让江云晚哭笑不得,看来蛇妖消息传得那么快,确实有少女一份功劳。但少女只是偶尔溜出去买点吃的再回来,还不知道所谓“山妖伏诛”的消息。
燕歌缩缩脖子,“我从小在锦青馆长大的,对这里熟得很,后院墙上有个暗洞可以爬进来。这间小楼也可以从一楼的后窗翻进来。”
从小在锦青馆长大……
江云晚起身把那幅画拿下来,“画中的女子跟你什么关系?”
刚才慌乱中江云晚把燕歌看成画中的女子,就是因为双方长得太像,燕歌又特意穿了类似的衣服。只是画中的女人更成熟些,而燕歌眉眼间都是少女的稚意。
但一直瑟瑟发抖的燕歌忽然暴怒起来,李幼念都差点抱不住她。
刚才还像是待宰的猪的少女,一瞬间变成了野兽一般。
“不准你碰那幅画!”面对着蛇妖少女悍不畏死,极力挣扎着。
江云晚愣了愣,控制分身松开手,并将画递了过去。
少女一把抢过画,死死搂在怀里,野兽一样的目光警惕盯着江云晚。
见江云晚没有抢的意思,她才徐徐坐下,摊开画卷,静静地盯着画中女人。
江云晚也不催促。
过了很久,燕歌才开口道:“她叫做燕知曲,是锦青馆曾经的花魁,也是……我的母亲,她就是在锦青馆把我生下来的。”
“锦青馆最晚四十年前就人去楼空了,但你看起来只有十几岁。”
“是十五岁。”燕歌纠正着,“但我出生的很早,远不止四十年前,准确说来,是在五十年前。”
少女看着画轻声道:“五十年前,锦青馆极盛的时候,我的母亲生下了我,然后,她就离开了,把我留在这里。是锦青馆的妓女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