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圈,作为今日修行的热身。”
长老大手一挥离开,留下那些胳膊比头粗的弟子们苦着脸往峰下去。
长老穿过亭台楼阁,一路到了深处的某个房间里,房间里一片昏暗隐约能看到墙上的大幅地图。这里是抗鼎峰最严秘的地方,除了他没几个人能来。
地图上画着天下山河州郡,一个光点已经离开了不周山,看位置在王朝都城太兴城那个区域。
长老那张看起来很凶悍的脸上忽然被剥去了所有情绪,只剩下惘然。
“她怎么会离开不周山?她怎么会去了太兴城?这便是佛家所说的因果吗?”
他猛地抓起一件黑袍披在身上,拉起兜帽冲出门去,“不!我绝不接受这种因果!千年万年的因果也该被斩断了!”
他的脸上满是凶戾,刚才讲话时还像思维跳脱的师长,现在却完全如慑人的野兽一般。
“王长老,我有事出去几日,峰中事务便交给你打理了。”长老的声音隔空隐秘传向峰中一角。
峰主闭关峰卿不在,他便是如今抗鼎峰实际的执掌人。
长老说完高高跃起,像枚巨石一般跳上了天空,在熔金般的朝阳中消失不见。
……
江云晚离开房间又敲开了对面的房门,身穿寝衣的少女揉着惺忪睡眼。
燕歌和露华浓在这儿同住一间。
“露华浓醒了吗?”
“没有,用了师傅你的药后伤口都差不多好了,但还是昏迷不醒。”
两人一同站在床前,床上女子盖着薄被,莹润的脸上恬静,仿佛只是在睡觉。
“她昨日真气枯耗,又伤到了心神,身体自主沉眠修养,确实没法预测何时醒来,不过没什么大碍。”江云晚仔细探查后收着,又轻哼道:“睡觉都还是一张冰山脸。”
“师傅虽然嘴上骂着,语气柔和许多哦,你不是讨厌徒弟这个小侄女吗?”燕歌揶揄道。
“讨厌是没错,但好歹她昨日救了我。”江云晚耸肩。
昨天进城找客栈的路上,燕歌已详细对她说了,是露华浓用自己的身躯,保护住昏迷时的她不受鳞蝠的伤害。
那时她破境失败生还可能极低,但对方却依然如此,就连她自己都很意外。
“师傅我们不该直接去露家吗?窝在这间客栈做什么?”燕歌问道。
“我觉得昨天云舟遇袭这件事,有些问题。”
昨天她醒来后处于靠下意识控制躯体的玄妙状态中,但仍有模糊的记忆,看到了那些鳞蝠的可怖模样,再加上燕歌的补充明白了整个过程。
“那群鳞蝠非妖、非兽也非邪祟,但能很远就聚集雷霆,到了云舟上释放雷霆一击,它们具有明显的智慧。这种可怖的存在从未出现在修行界记载中,所以一定是隐秘生存着,不可能在昨日出去乱逛时正好碰到云舟,兴起杀戮。”
江云晚的声音逐渐冷下来,“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可是小侄女说那种长鳞片的蝙蝠,身躯比精铁还硬,那么多加起来五境修行者来了都要跑,这么强大的族群干嘛盯上我们小小的云舟?而且它们再聪明也赶不上人,如何能想出半路设伏的计谋?”
“如果它们是受人操纵的呢?”江云晚淡淡说道:“这次云舟起落时间和路线都很隐秘,除了不周山就只有三大世家知道。”
“师傅你是说世家里有内鬼?可是上次我记得你还说不周山里有内鬼来着。”少女挠挠头,她现在怀疑师傅是不是受过刺激,看哪都像是有内鬼,“师傅你会不会以后连看我都像是内鬼啊?”
自收徒后,江云晚把除了真正身份外的大多事情,都告诉了燕歌。毕竟朝夕相处的徒弟,早晚也会知道的。
“啊放心,师傅不会疯成那样。”江云晚摆手,“让你当内鬼太为难了些。”
少女粉拳连环砸过来。
“这里是暗流涌动的太兴城,听说现在每个夜里都会死人,尸骨都会在黎明前扔到城外的河里,在河底等着朽成白骨。这样的时候,小心些总没错。”江云晚攥住少女的小手,“何况露华浓昏迷不醒,又不能轻动,没有她也不足以取信露家。”
江云晚又回想起那些恐怖的鳞蝠来,它们带着一种古奥森严的气息,仿佛来自太古时代,除了能操纵雷霆外一身铜皮铁骨,比之寻常三境修士都差不了多少。
若真是受人操纵,能豢养这种神异飞兽的人,又该是何等可怕,容不得她不小心。
“也是,现在去露家确实没有说服力,我也只认识几个百里家的人,还不太好找。”少女苦恼着。
她忽然眼前一亮,砸下手心道:“果然还是得让小侄女亲自出马!”
“不可,现在强行唤醒露华浓,会让她的身体留下后遗症。”
少女忽然跑到一边,把从露华浓身上换下来的雪白衣裙捧过来,上面的细微裂口上还沾染着干涸血迹。
“师傅,你不是会一种能变成他人的神通吗?”燕歌挤眉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