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六峰前的云雾挥袖,“凌云峰,金光峰弟子何在,擒下那二人。”
命令自然不可能是指六峰中的那些弟子,有资格在云雾中近处观礼的弟子们或许不是最强的,但已都是天赋与修业俱佳的年轻人,没有人觉得这样还会失败。
何正哉多年威仪一时显露,原野上下都称应声,尚未抵达原野上的绝大多数长老都已撤回,云雾中弟子们举兵而去,潮水一样卷向飞驰的江云晚和陆任峡。
李当终于松了口气,他并不担心女子再用秘法。那样强大的秘法使用后没有反噬已属奇迹,何况是再来一次。
他望向何正哉,见对方神情却心中一动,“大兄,当年你也和那位抗鼎峰卿喝过酒么?”
何长哉沉默良久,“若非职责所系,此刻我也在那二人之间了。”
……
陆任峡追上了江云晚,在她身旁每一步都踩碎地面。
“江山主,刚才那是什么?”
他之前感知到了峰顶上有其他人,随即就是女子下山时高涨无匹的气机,虽然已经回落,但一定发生了什么。
“就当是某种临时的爆发吧,并不能持续太久。”江云晚道。
陆任峡点头不再追问,望向前方两峰汇聚出的人潮,“还能再用出一次么?我怕江山主会支撑不住。”
“不必,此身足以陷阵。”江云晚道。
果然已经不能再用了么……陆任峡明了话中隐意。
江云晚继续道:“但那些长老难缠,只能交给陆长老你了。”
陆任峡一愣,十几个有席位的长老已逐渐靠过来,还真说不好这些长老和前面的人潮哪个更难对付。
但陆任峡想了想,沉声道:“好,今日我为江山主压阵!”
他随即偏移方向,将那些长老尽数吸引过来。
面对数不尽的敌手,女子竟笑起来,眼中却像是积压烈火。
她抱着小蝶,随手挽出凌厉的剑花,竟提速迎了上去。
而两峰的弟子已悉数赶到,环伺周围。
他们坚若关山,浩如沧海。
……
两峰年轻的弟子们星罗棋布,有凌云峰的云衣,金光峰的金袍,就像是湖泊覆盖在乐游原上。
而湖泊中竟有漩涡在移动,那是陆任峡与十数位长老们的激战。
长老们不屑于找上江云晚,两峰弟子也无法参与长老间的战斗,这里战局焦灼无比。
弟子间的战斗明晰却更让人错愕,拦截的弟子们都是四境上下的修为,他们站在一起即便地象巅峰的修士也会落败,但江云晚却在其中游刃有余。
因为弟子们根本无法聚在一起,或者说没人能跟上江云晚的速度,即便拼尽全力跟上了一瞬,出手便已是落败。
就像群狼与猛虎竞逐,当有饿狼终于跟上,并跳起撕咬时,却被猛虎一掌拍翻,旋即在翻滚中掉出竞逐,它的同伴们前赴后继却结果相同。
且女子就像是一道紫色的烟雾,她的方向缥缈,玄妙的步伐将包围网生生撕出裂口。
在高速的竞逐中,江云晚再度消失在将要落身的刀锋下,再出现已是在十丈以外。
而旁边的金光峰弟子毫无慌乱,刀锋凛冽斩去,却被女子一剑挑开。
但果然是不周山的弟子,出招只是误导,浓烈刀芒中弟子暗抬手,手中金光如箭雨射出。
他甚至没有指望此招就能建功,江云晚并非常人,应该至少有六种躲避角度,而每种角度他都有相应的后手,那才是精心设计的杀招!
但出乎弟子意料,江云晚根本就懒得躲避,白皙的手掌拍出,却是将金光箭雨尽数拍碎,随手便将这弟子轰击出去。
所有的设计,所有的布局,都在这蛮横的强大中被摧毁。
而那弟子未落地时,周边三位弟子已经涌上来,手中的术法和刀剑开山一样劈下!
但在女子的眼中开山却如劈柴,她甚至好整以暇地观望,在捕捉到常人看不到的契机时才荡出长剑。
先前的金光峰弟子落地时,后至的那些弟子已经倒飞而出,而女子已经消失在原地。
这样高速的腾挪中,江云晚每到一处都至多面对三四名对手,在伪六境的修为下微薄的数量便毫无意义。
六峰和云雾中鸦雀无声,想象中的碾压局势并没有出现,他们也终于明白了女子所想。
没错,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以一当千。史册上或许有以少胜多的战局,但那样的战局拆分开后,会发现每个枝节上都是在以强胜弱。
无数人面面相觑,他们惊异于江云晚的身法,那似乎未见于任何记载中,却足以与正歌山的身法相媲美,甚至略有超出,要知道那已堪称是人间极致了。
且人们错愕地发现,在这样高速腾挪中,女子竟然在迂回前进,已经跨过小半个乐游原。
忽然有沉重的鼓声响彻。
不,那不是鼓声,那是执法长老李当将身旁整块云雾拍散。
以云雾作鼓,李当朝原野上高喊:“大阵其三,捕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