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也好,无能为力也好,但怎样都要坚持下去,因为有人在等着我们啊!”女子声嘶力竭,“在我不知道的未来里,你们一定会相遇,会再次重逢的!”
蝴蝶的风暴忽然安静下来,像是无数秋叶悬浮,只有女子的声音在空间回荡。
江云晚扶着膝盖,刚刚的动作牵扯了她的伤势,让她的脸色都发白。
但一只金色的蝴蝶忽然飞到了她面前,在她的鼻尖盘旋。
江云晚愣了愣,她伸出手来,蝴蝶悬停在指尖,像是在表达谢意。
“姐姐,这片空间在消散来。”小青忽然道。
江云晚抬头望去,果然空间边缘金色已经淡化虚无,并飞速向最中心收缩。
南君要离开了。
在两人都还没反应过时,整片空间彻底崩散,露出了外面的景象。
这里竟然是越秀山山巅,能看到远处被雪覆盖的皑皑群山,这里也是离太阳最近的地方。
那只蝴蝶离开了江云晚的指尖,回到了飞舞的蝶群中,它们最后在江云晚头顶盘旋了一圈,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开。
江云晚望着那群金色的蝴蝶,它们朝南方振翅飞翔,八百里不周山在身后,未知的天地在眼前展开,云层浩荡日光明灭。
“飞吧。”江云晚轻声道。
“小蝶等了那么多年,现在轮到你等她了。”
……
不仅是江云晚和小青,许多人都看到了那群璀璨的蝴蝶。
无论六峰还是乐游原,无数境界高深的大修行者向南看去,目光仿佛能穿过群山万壑,看到天边的蝴蝶飞舞。
霞栖镇中的百姓抬头望去,那群蝴蝶飞过天际,往天空尽头而去,无数人惊异地指着,向旁边人大叫。
镇子边缘的落英巷中,提着长枪的男人正在叫骂。
“江云晚,我真是看错你了,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你却连大柳树那儿都不敢去!”高谷树唾沫横飞,“像你这样的无胆鼠辈,竟然还有传闻说要做擎天峰的峰卿,还是早日回你的青楼去吧!”
高谷树骂了许久,正在歇息时目光忽然被吸引,他望向越过头顶天空的蝶群。
“那是什么?难道有妖孽作……”
最后一字还未开口,高谷树忽然整个横飞出去。
沛莫能御的力量从后脑勺传来,男人撞在了墙中,碎裂的砖石掉落在脚边,他嵌在墙中抠都抠不出来,直接昏迷过去。
巷子中江云晚收回了手,看都不看一样,转身登上台阶,打开大门。
府门大开,后面站着发愣的虞烟,看架势像是刚准备出去打架。
“已经解决了,让人把他扔到镇子外吧,顺便让下人把墙修一下。”
江云晚揉揉虞烟的头,从她身边走过。
“诶?”
虞烟怔怔转身,对方已经消失在府邸深处了。
这种感觉,云晚……已经没事了?
东苑的庭中的角落,郑春息又架起火堆,她手中有两份信。
一封来自白虹,是让江云晚离开不周山及妥善的安排。
另一封来自不周山,是关于擎天峰峰卿一事的。
照江云晚的吩咐,这两封都该直接烧掉。但她也知道事关重大,一时犹豫不定,目光在两手间游移。
但就在女子下定决心,两封信都要葬于火堆时,白皙的手忽然探来,将两封信都抽走了。
“江姐姐?”郑春息看着身边的人愣住。
江云晚披头散发,低头看过两封信,随即便将白虹的那封丢进火中。
“师姐,抱歉,我又要任性了。”江云晚看着信件在火焰中燃烧扭曲。
她抬手捏了捏郑春息的脸,后者还在发愣。
江云晚捏着另一封信走到樱树下,低头看着树底,积雪已经被清过,露出干净的土壤。
多日来的阴云终于散了,雪后初晴,朝阳斜着落下,打在树底的绿苗上。
那已经不单单是绿苗了,嫩茎顶端不知何时绽放出一朵白色的星屑花。
“抱歉,小蝶,我最近没有看你,因为……”江云晚轻声道,“但我现在想明白了,是我不够强,但也是我做得不够多,执泥太多无谓的东西。”
女子轻轻吸口气,即便是南君那样强大的生灵,依旧要被命运戏弄。但他仍旧回来了,哪怕让自己堕落为那样的邪物,也要拼命按自己的心意去走。
“小青,你说的对,命运就是用来被斩断的。可不能等着命运找上门来,它应该绝望地等着我去找它。”
江云晚将那封信收入袖中,拿出一根发簪,将散乱的乌发盘起。
“所以我会走下去,向更高更远处。为了自己要去的方向,为了等我的人,无论需要什么我今后都会去做。”
女子看着那朵星屑花,轻笑道,“小蝶,我一定会活下去,活得足够足够久。但你也要早点出来,不要让我们等得太久。”
她仰头望去,金色的蝶群在天空盘旋,其中一只飞下,在星屑花边萦绕片刻,似是在对故人道别。
但那只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