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再出声,就这样和衣躺下,把上身赤裸的女子抱在怀中,拉起被褥轻轻覆盖在自己和对方身上。
闻着江云晚发间的香气,虞烟也沉沉睡去,修长的腿与江云晚的交缠在一起,双手紧扣在对方身上,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房间昏暗深沉,窗外雪势渐大,天地白茫茫一片。
……
长夜无梦亦无言,待夜幕退去天光乍破,大雪已经停了。
昏暗的房中,虞烟轻咛一声醒来,手臂撑起身子坐起,揉着惺忪睡眼,慵懒地望着屋外。
“天居然都亮了?”
虞烟只觉得神清气爽,因为有个软绵的抱枕在怀中?
再看身旁的女子,呼吸依旧平稳悠长,丝毫没有醒来的样子。
“从昨日午后睡到天亮,竟然还要赖床么?”虞烟哑然失笑,“云晚,还不起来?”
但与昨日相同,呼唤甚至推搡都没有用。
看着女子的修长脖颈,虞烟忽然意动,拨开对方的乌发,看到颈后的雪白。
“这可是你逼我的哦。”虞烟玩味笑着,“那我开动了。”
她俯身下去,发出黏糊的含声。
“啊!”
江云晚忽然吃痛一声醒来,只觉得脖子后被人狠狠咬了一口。她伸手去摸,甚至有轮廓清晰的咬痕。
“我夸过你牙尖嘴利,可不是这样的眼牙尖嘴利。”江云晚望向身旁的罪魁祸首,气恼道:“到底我是蛇妖还是你是蛇妖啊?”
但虞烟状似无辜,眨着清澈的眼睛,“怎么喊你都醒不了,天都亮了啊。”
虞烟示意门外的光影,“毕竟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啊。”
江云晚恍惚片刻,最后一点混沌也散去,今天确实是大日子,是她就任峰卿的日子。
但她旋即想起什么,更加羞恼,“今天要盛装露面,那难道要天下修士都看到我脖子后的牙痕吗?”
“呀,那我是不是应该再在你脖子后题字,以彰显归属权啊?”虞烟调笑着,又见江云晚瞪着眼,耸肩道:“那就让春息帮你梳妆时,用头发遮住后颈吧。
江云晚翻了个白眼,又瞥见肩头的花红墨色,“画了一整天,我等下入沐时就全洗掉了。”
“不会哦。”虞烟笑容得意,“我用的特制彩墨,七天后才能用水洗掉,而且带有馥香。这几天不仅脖子后面,天气寒冷肩头也要藏好,不要让别人看到哦。”
江云晚瞪大眼睛,气结到将虞烟扑倒在床。
“救命啊,蛇妖吃人了!”虞烟的欢笑声远远传出屋外。
……
扇门拉开,雪后冬景就在门外,樱树枝头还不断有积雪掉落。
虞烟已经离开了,江云晚端坐在梳妆镜前,听着身后女子的笑声。
郑春息抹下眼泪,看完江云晚背后刺青般的画,又看到颈后的咬痕,笑声顿时更加放纵。
“再笑我就要咬你了!”江云晚装出凶狠模样,但完全没效果,春息笑声更甚。
江云晚无可奈何,任凭对方嘲笑,一边打量起镜中的自己。
她已经沐浴过,背后的画果然丝毫未褪色。虽然长发已干,眼中仍像是含着雾气。春息今天也换了种唇脂来用,让她的唇看起来鲜艳欲滴。
江云晚恍惚回到了夏日,百山主之宴前,春息也是这样为自己修容,那时自己还拼力要夺下越秀山主之位。
但如今自己已成了擎天峰卿……
到底是自己勉力所致,还是不可捉摸的命运正在落笔?
郑春息终于也收起了笑容,替江云晚妆容完毕,用一根发簪挽起长发,又不忘在后颈处垂下些发段作为遮掩。
郑春息从后搂住江云晚的脖子,“那就预先祝贺江峰卿咯。”
“你和我一起去吧。”江云晚道。
郑春息愣住。
“春息你和我一起去擎天峰,说来你还从未去过。”
“但……但我只是个侍女。”郑春息怔怔道。
“小侍女你都算有三境修为了吧?”江云晚笑着,“我都教了你这么久,难道你还不算擎天峰的人?”
郑春息耸下鼻子,忽然笑了,亲昵地蹭着江云晚的脸,“那我就跟着峰卿师傅,去看看擎天峰长得什么样子吧。”
已经与虞烟和朱洛道过别,庭中江云晚踩雪而行,脚下发出咯吱声响。她接过春息递来的裘皮大氅,披在身上,快出庭院前最后回眸一眼。
樱树下那朵星屑花即便冬日也在盛放,花瓣上有薄薄积雪,隐约显出花瓣上的金色纹路。
“小蝶,那我出门去咯。”
……
雪停后不见红日,但天光透过乌云的缝隙喷涌而出,光芒冷冽而浩大,六峰中最高的山犹如擎天的剑。
不周山向来不重仪礼形式,峰卿仪式简单而过,登峰之路才更有象征意义。
妩媚的女子站在擎天峰山脚,无数目光灼灼落在她身上,有六峰中的弟子修士,也有外宗的使者。
气氛庄重而静默,这是多年来修行界少有的大事。许多人都称陈未为独行客,不周山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