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镇子就听说了,把青楼开得像善堂,专收留从别处逃来的女子对吧?但我依旧对她有芥蒂。”花舞摇头,“那个江云晚就讨喜很多,举止得当应对有据,而且似乎与我投缘,这里吃的喝的都是我喜欢的。”
朱洛苦笑,因为那两个本就是一个人,你已经在她面前暴露过一次喜好了。
“那钱孙二人呢?”
“那对闹事的夫妇?”花舞皱眉,“修为不高脾气不小,当时还想与我动手,被我扔出去就狼狈逃了。”
朱洛一愣,旋即无奈笑笑,寻常修士确实不是花舞对手。
花舞出名是因其绝世的舞姿,被誉为天下第一舞姬,但南朱宗弟子都知道,花舞打人的动作比舞姿更流畅。
花舞端来水凑到朱洛嘴边,朱洛怔了怔,还是小口喝起来。
她宿醉后确实有些口渴,昨晚救场前就陪其他客人喝了许多酒,但花舞像是早就知道她想喝水,一如过去很多年。
“你昨晚翻来覆去应该没睡好,其他事先别管,好好休息会儿吧。”
花舞按在朱洛头的两侧,纤纤素指轻轻揉着。
像是躺在花丛中,馥郁香气将朱洛包围,青丝垂在她的脸上,紧绷的身躯悄然柔软下来。
“在青楼挣钱来交房租,不论江云晚的峰卿身份,还是你南朱宗嫡系传人的身份,这件事听起来都很怪。”花舞轻声道,显然有过了解。
“算是对我自己道心的磨练吧,这些日子确实受益良多。”朱洛看着对方桃花般的眸子,“也确实挺有趣的,至于其他……”
“其他的你不用告诉我。”花舞手指揉着,“你肯定有你的理由。”
日光偏移,树影无声。
朱洛一阵恍惚,像是回到了很久前,自己闭关重塑朱雀之体,意外变成了现在这副身体,那时也是被花舞带回去照顾。
她下意识抓住花舞的裙角,这不是第一次被花舞照顾了,也不是第二次,这些年自己究竟被花舞照顾了多少次,以至于习以为常?
“说起来江云晚提到过什么小桐模式。”花舞忽然开口,“那个状态下你还是自己吗?还是像医书上的分魂症一般,一个心分成两个人。”
朱洛沉默片刻,“那个小桐也是我,是机缘巧合得来的,那种状态下我无法自控,心中的阴暗也比平日多很多。”
“哦。听起来像是个宣泄口,那应该对你修行有益,你平时太古板,像个老学究。”花舞平淡道。
朱洛听出了对方的一丝情绪,“你讨厌那种状态下的我吗?”
花舞摇摇头,“只是觉得……很陌生。”
但有些话她并没有说出,那种状态下她看不出一丝朱洛往常的影子,好像真的在面对一个小魔头般的女孩。
“这样么。”
两人都沉默下来,房中的气氛有些古怪。
“你彻夜未归,不需要向宗门交代一声么?”朱洛避开先前话题,“带队的师长大概会担心吧。”
花舞摇摇头,“无妨,天亮后带队的师长也过来了。”
“什么?”
“是朱叔叔,他现在正在和江云晚攀谈。”花舞道。
“父亲也来了?”朱洛一惊。
“我之前一直瞒着,但你似乎去过太兴城,太兴城朱雀堂的人说朱叔叔有个私生女,叫做朱小桐。”花舞摇摇头,“后面便瞒不下去了,朱叔叔一向明睿过人。”
“怎么会……”朱洛喃喃道:“我离开太兴城前明明告诫过,不让他们走漏风声的。”
花舞无奈叹息,“你竟然指望你们朱家人,能守住口风么?”
……
难得的冬日暖阳,飘落的樱花折射日光。
庭院的石桌上,江云晚打量着对面宽袖长衫的男人,那张方正端毅的脸,让她想起朱洛,曾经男人时的朱洛。
这便是传闻中南朱宗掌门之子,朱洛的父亲,朱钰声,一如传闻中的博雅随和。
传闻中这位朱家嫡子先天不足,身体羸弱且深居简出,时常让人忘记朱家还有这么一位,都下意识觉得掌门之后便是朱洛。
没想到此次带领南朱宗而来的,竟是这么一位。
“江姑娘,院子很不错。”男人饶有兴趣打量着。
江云晚余光瞄向樱树下的印玺,轻笑道:“朱前辈,不知对晚辈这方阵法有何指教?”
“阵法?”朱钰声笑笑,“我是说这庭院的山水布局不错。”
江云晚一愣,难道真如传闻一般,这位因身体缘故,也并不注重修行?
男人饮口清茶,“江姑娘就任峰卿的消息传来时,我们已经在半路了,所以未能带上贺礼,还望江峰卿见谅,待回到南朱宗我再着人奉上大礼。”
“朱前辈不必这样拘礼,我和朱洛是很好的朋友。”江云晚忙摆手。
“既然不拘礼,那江姑娘叫我叔叔就好了,前辈当不得。”
“朱叔叔。”江云晚泰然行礼。
“真是复杂的感觉啊。”朱钰声忽然叹息,“小洛大半年不回,如今身边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