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江云晚身上,就像身披甲胄与猛虎搏杀。
况且还有其他援助。
地面上的江云晚念诵声不停,阵纹在脚下相继亮起,或是以阵法辅助另一个自己,或是削弱限制金无昧,让其犹如身陷泥沼刀山。
擦去嘴角鲜血,地面的女子脸色苍白,除了保留部分真气来发动阵法,其余真气也都输送出去了。
能赢!能赢!
江云晚攥紧了拳头,口中念诵不停。曾经在太兴城时自己已是伪六境修为,再度破境后更是堪称地象无敌。
确实与金无昧境界间的差距仍如天壑,但自己已在地象巅峰,又为这一战准备了浩渺如烟的计算。
每一道阵法、每一式剑法都是为金无昧而来,有心算无心。
况且自己分身对敌,配合的效果远非战力相加可比,又在森罗法咒加持下。
其实胜负就像是一张天枰,看起来双方对比悬殊,但只要一方筹码不断被削弱,另一方不断码高。
层层此消彼长下……
能赢,能赢!
金光骤然下落,金无昧砸在地面,“差点忘了,还得先把你这个捣乱的除去,难怪打得这么费力。”
金无昧随意出手,浩荡金光拍下,江云晚便被砸进地面的砂石中,连同地面种种阵法都被毁去。
随意出手便已经过精确计算,地面上这个江云晚体魄羸弱,承不住的。
果然砂石下再没有动静。
现在,只剩一个了。
金无昧抬头,看着山柱顶端持剑的女人,嘴角荡开笑意。
“还要打么?”
持剑的江云晚沉默片刻,朝金无昧抬起了手中剑。
“很好。”金无昧纵身飞掠。
失去另一个自己支撑后,这次江云晚颓如山倒,在金无昧面前节节败退。
地象面对天元的无力,此刻淋漓尽显。
震耳的轰鸣声中,江云晚被砸在一块外凸的山岩上。
两人在此放手而战后,擎天柱受损扭曲的不成样子,那块山岩就像擎天柱伸出的手。
金无昧站在有气无力的江云晚面前,确定对方已无再战之力。
胜负已分了。
金无昧眺望原野,目光穿过那些沧海般的枯骨神眷直到尽头。以她的目力能看到出口处,那片星象光幕像是璀璨的小球。
女人忽然笑了,“那里面,应该有对你很重要的人吧。”
“我不是个嗜杀的人,但有些事总要去做。嗯,你希望我在他们面前杀你,还是在你面前杀他们?”金无昧认真地思考。
感觉到脚踝被抓住,金无昧低头,看到地上的江云晚有气无力,朝她喃喃说着什么。
金无昧饶有兴趣蹲下身,侧耳在江云晚嘴边,“你有什么遗言么?”
“你知不知道,蛇是怎样吃人的?”江云晚轻声呢喃。
“什么?”
下一刻江云晚缠身而上,像是无骨的蛇紧紧束缚住金无昧,后者想要挣脱却觉得陷入牢笼一般!
赤红的光芒耀眼,光芒来自江云晚的掌心,那是微缩的阵纹,是江云晚藏起的最后一道森罗法阵,用来将她自己变成人形牢笼。
“你要做什么?”金无昧皱眉,她确认这个状态下江云晚也什么都做不了。
剑气冲天而起,来自擎天柱底部。土石堆炸开,紫衣女子提着花魁剑而起,正是之前被金无昧袭击的那个江云晚。
“不可能。”金无昧愣住,这个分身的体魄不可能承受住她之前的出手。
而且看起来江云晚是要本体作锁让自己躲无可躲,分身以剑了结。
可她的分身似乎更善于阵道,凭长剑根本无法杀死……
金无昧的眼瞳骤然收缩,看过身前身后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你才是分身?”金无昧看向身后。
“解除妖化状态是顺水推舟,这样做才能交换身份。”身后传来妩媚的声音。
“什么时候你有这打算的?”
“从一开始。”自大地而起的江云晚接过话:“在进入祖园前便开始了,祖园中每一式每一剑,都是为了将你我推向这一刻。”
为了这一刻,她不知推演过多少回,虽然祖园作战场是个意外,但杀局在哪里都会发动。
江云晚周身剑意忽然消失,下一瞬另一种剑意在她周身浮沉。那是从未出现过的剑意,厚重如山河。
“你说的对,地象杀天元,确实没那么简单。”江云晚本体横起长剑。
针刺般的感觉蓦然浮现,金无昧紧抿嘴唇,仿佛有寒剑刺穿她的喉咙,生死置于他人之手。
这种感觉过去从未出现过,更遑论面对的是个地元境修士。
电光火石间九重赤金光环覆盖在金无昧身前,每重都有独特形制,上面的道纹繁复古奥。
“江云晚!你……”
“剑仙亲传第二剑。”江云晚平淡出声,她的声音也旋即被剑鸣声压过。
剑鸣声响彻祖园。
那是神韵内敛已久的一剑。
那是江云晚曾踏遍青山的一剑。
“山河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