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出千的。
难道真如其所说,这女人曾纵横那个什么钱塘里的黑道世界?
但今夜即便是黑道的至尊来也没用!
他相信自己的赌术,也相信与手下们的默契配合。
那女人手中又是一把不错的牌,但要成型就得打出五万,他已经算过了,五万就在女人右手边第二张。
而场中他们三人全都听五万!
一家点炮三家,足够让这女人大出血,这便是反击的开始,今夜所有钱都得留在赌坊!
随着一圈圈打过,赌坊中愈发安静,牌章落桌的声音清脆,角落里琵琶声音像弹在群妖的心头上,他们都目不转睛看着拍桌。
又到海棠起牌,眼角却有难掩的喜悦,这显然是她要的牌。
女人的手已经摸在了右手第二张,显然是要打出五万,桌边三妖都屏住了呼吸。
海棠缓缓摸起右手边第二张,竟真得放在桌上,指肚已漏出一个“万”字,似乎对局势一无所知。
落子无悔,大局已定!
“胡!”三妖同时推倒身前牌章,旁观的群妖也喧嚣起来,他们释放心情时远比人族要热烈。
吵闹声中海棠看了看另外三家,那些野性的脸上笑意狰狞。
“你们,都胡九万?”
她撤开了手,那确实是张万字牌,却是张九万!
整个赌馆中死寂下来。
不可能,这女人什么时候调换了牌序……黄猿腾地起身,“你这样是把自己的牌型全毁了!”
“我知道。”海棠把玩着那张九万,“但你们全都输了,牌型还有什么重要的?”
明明未赢却推牌喊胜,这便是炸胡,炸胡便是败。
一张九万,三家皆败。
战栗从脊背窜起,黄猿全身毛发都炸开。
狡猾的人族!
一切都在这女人的算计中,诱导他们炸胡就是对方此局的胜法,这女人竟然连他们焦躁的心情都算到了!
这是什么样的赌术,竟然连场外都算得丝毫不差……
黄猿又想起那幅绚烂的纹身,降魔天王怒相在他脑海中飘过。
黑道中摸爬滚打起来的女人……恶女花魁么?
第五章 猩红之夜
华灯让夜晚显得迷离,赌馆中静悄悄的,琵琶声也停了,所有客人围着那张方桌。
三个妖族成了诈胡,按规矩算是大败,他们的筹码一扫而空,而海棠手边筹码堆得快要倒落。
已经没有必要再赌下去了,这就是最后一圈,胜负已经决出。
这结果让三个妖愣住,客人间也骚动起来,他们在山里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冷艳的女人随意推倒大半的筹码,一手去拿桌上的彩头,“我只要我最开始赢得那份。”
但黄猿忽然抓住了海棠的手,他粗大的手掌上毛发密布,对比下女人纤细的手腕盈不可握。
“我们之前订了约束的誓言。”海棠眼神冷冽。
“看来你真的只是个普通女人。”黄猿另一只手托起之前的那个木盒,“誓言确实是约束,但也要握在手中才有用。”
那张介于人和猿狒之间的脸冷笑,扁平的鼻梁层层皱起,“这里,是妖国。”
黄猿锐利的兽爪刺得海棠生痛,对方另一只兽爪也朝她抓过来。
电光火石间,海棠下意识出拳,她在黑道中也常被叫做“浴血的海棠”,但这次面对的却不是街头混混,而是牙爪狰狞的妖!
围观的客人们都在嗤笑,像群围观的秃鹫。
“砰!”
雄壮的身影被砸入墙壁中,围观的群妖缺了一大块,剩余的笑声都僵住,寂静中只能听到破墙上木屑掉落的声音。
黄猿撑着墙壁爬出,岩石般的胸肌上有小小的拳印凹痕。
口涎混着血水一同流下,野兽此刻凶相毕露,“你是人族的修行者?”
“修行者?”
海棠怔怔看着自己的拳头,此刻似乎有某种力量在自己躯体里流淌,这是过往黑道厮杀中不曾有的。
但这种感觉又如此熟悉,好像以前她常用这种力量挥拳,拳头下金石无存。
方桌另一边的红发小妖也缓过神,十指成爪横劈竖抓而来!
“砰!”
红发小妖也撞出一条路,和后面的几张赌桌一起横飞。
漫天的筹码和赌具落下,砸在地上像一场滂沱的雨,雨中海棠用力按着脸。
脑海中那层布似乎在消失,让她渐渐能看清下面的画。
那是雄伟的六峰,是奔流的春花江,是江畔一位青衣女子朝她伸出手…
但没等她看清这过程就被打断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在她体内奔流,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疼痛。
女人骤然伸展身形,呐喊声中黑红色的波纹席卷四方。
群妖为之一退,但看清场间的情形后群妖死寂,只有筹码落地的清脆声。
那个冷艳的女人还在原处,但她腰身下已不见双腿,而是修长黑鳞的蛇尾,与她的黑色织服浑如一体。
“大妖……你是位大妖……”
黄猿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