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
妖魔起身游曳,缓缓绕在雪使节背后,拿起对方的手摸在自己脸上,“怎么?你不喜欢这样的我么?”
雪使节皱起眉头,那张陌生威严的脸入手冰凉,好像真的是在摸一条毒蛇。
毒蛇的蛇尾也已经缠在她的脚踝上,像是要吞噬猎物的前奏。
“变回去。”雪使节冷声道。
枕在她肩上的那张脸不见悲喜,狭长的眼眸冰冷,“你在命令我?”
“不,我在恐吓你。”
雪使节一只手已经恰在对方脖颈上,但她身上的蛇尾也倏然缠紧。
两道身影纠缠翻滚下船,在彼此的角力中沉没如水。
而最后露出水面的是雪使节的一只手,术式已经发动,岸边一座山丘被隔空拽起,直接砸入水面!
万顷江水飞起,小舟都被打翻,在滚滚波浪中,江底闷声如雷。
……
已经是日暮时分了,白鹭飞过平静的江面,红色的夕照让江面像是燃火。
小舟在碧色上荡开波纹,上面白服和紫裙相揉杂,紫裙女子双眼紧闭。
江云晚骤然坐起,茫然打量着周围情况。
自己身上湿透了,舟首的金发大妖也是如此,一团光火悬浮在船中央,烘烤着两人的衣服。
“你醒了。”
雪使节回头,金发湿漉漉贴在脸上,“还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之前我主动妖魔化,然后你说回去再研究,再然后……”江云晚用力按住额头,眼底满是阴霾。
金发大妖忽然抱紧自己,看起来柔弱委屈道:“做了那样的事,你竟然都不记得了吗?”
江云晚瞠目结舌,对方前后变化让她说不出话来。
“你那时说什么我既然想包养你,那就遂了我的愿,让我从此侍奉在你身边,然后你就,就……”雪使节似是说不下去了,只是深沉叹息。
“早就听说不周山的江峰卿水性杨花,果然是个提起裙子不认人的女人啊。”
江云晚脸上鲜红欲滴,“我,我只记得好像船翻了……”
大妖忽然噗嗤笑出来,别头掩住笑意。
“……你还是像小时候那样爱闹啊。”江云晚扶额。
“不,你对我出手是真的。”雪使节收起玩笑,缓缓拉开胸前衣襟。
凹凸动人的锁骨下,那里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正在冒着热气缓缓愈合。
“这是……我做的?”江云晚呆滞在原地。
“向后看。”雪使节示意。
江云晚扭头看去,那是小舟刚刚驶过的方向,两岸的青山尽数倒塌,还有一座残骸正在缓缓沉入江水,像是历经狂澜的战场。
“确实是妖魔啊,可怕到让我不想面对第二次。”雪使节叹息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你是强行把我打出那个状态了么?”
“差不多吧。那时你蜕变没有完成,战力似乎只能发挥一部分,我才能把你从那副躯壳中拽出来。”雪使节坐到江云晚旁边,“如果让你彻底蜕变成那种怪物,连我都无法预估你战力的极限。”
“抱歉。”江云晚轻声道。
“没什么,对比起来小时候你发起火要可怕多了。“雪使节为对方撩开贴在脸上的湿发,“不过还好,我大概找到你昏迷的原因了。”
巨大的阴影忽然覆盖在江面,空中传来悠长的鸣声,像是古老精灵的歌谣。
两人抬头望去,深蓝的大鱼滑翔天际,长鳍缓缓划动,鱼背上庭院耸立。
年轻男子靠着庭院栏杆上招手,黑色小猫蹲在他的肩头。
“美人姐姐,我总算找到你了。”
他丢下一只封着的玉筒,“妖国深处给你的急信。”
雪使节精准接住玉筒,“只为了这个就动用鱼车吗?”
深蓝的大鱼缓缓下降,天狼在上面喊,“当然不止,还有漂亮姐姐的事!妖国东北边缘六山三镇的黑帮开战了!”
“黑帮开战?管我什么事?”江云晚诧异。
“大战的一方是河港镇的黄猿帮,他们宣称如今是侍奉黑海棠之令在行动。”
江云晚神色尴尬,轻咳两声,“海棠是哪位?我都不认识的。”
雪使节笑笑,拆开玉筒来看,笑意却倏然凝住。
……
深蓝大鱼已经浮下,身躯占据了大半的江面,旁边的小舟像是飘在鱼旁的小花。
两位肤色耀眼的女子,再加上天狼和小小黑,小舟显得拥挤。
“这是我的推论。”金发大妖把一枚玉片递给江云晚,“用识念感知即可,比说着要快。”
“你很赶时间,看来妖国深处有事发生?”江云晚接过玉片问。
“那只是其一,你的身体现在处于微妙的平衡,是我曾经用的那滴泉水让你保持清醒。”雪使节道:“但这情况至多还有一个月,一个月后你就又会沉睡,长眠不醒。”
“那大夫我还有救吗?”江云晚眨巴眼睛。
“你倒比我还镇定。”雪时节笑,“好吧,大夫多跟你说两句,这玉片就是诊治情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