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蓑衣。
杖剑刚刚斩过,剩余六位蓑衣的手已经插入妖僧的躯体,妖僧生机断绝。
七人失一,见者来替。
当那些枯手离开躯体时,妖僧已经化为同样的蓑衣斗笠,带着粘稠的气息转向残存者们,手中还握着杖剑。
又恢复七位的蓑衣们气息再度高涨,让残存者们惊惧而绝望。
杀戮开始时就是如此,那七人并不会因成员消散而损失,但每有新的轮替进去,死者的本元似乎就会被吸收,七人的气息与刚开始时天差地别。
而新诞生的蓑衣已经举起手中杖剑,对准了内间的门扇。
门扇下的鸦头黑羽零落,他是黄猿的得力助手,以漂亮的刀术著称黑道,可现在刀口都在崩裂。
“老大,再不出来我们都要死光了。”他虚弱地喘息。
“或者你把海棠老大请来呀。”乌鸦绝望地苦笑,想起那个刺青绚烂的飒爽身影来。
虽然只有一夜,可那夜那个女人带给了他们勇气,也带来了一场奇迹。
杖剑飞出如电。
“我说了,住手!”
女子的冷喝骤然从内间传出。
门扇连同周围墙壁都炸裂,轰出的土石中诸多身影一同飞出。
黑服高挑的女子飞出间打飞杖剑,随后飘然欲落,天狼已冲过去一把接住。
“我说让你开路,不是让你炸房啊。”女子无可奈何地笑,天狼表情无辜。
其他帮会头目们则直接摔在血浆中,刚抬头便被那些蓑衣斗笠的气息慑住。
“说了情况有变,诸位现在清醒了么?”
海棠,或者说江云晚跃下,手中提着内间供在刀架上的长刀。
“再继续下去,你们的黑道战争就可以宣告结束了。”
参战各方都死干净了,战争自然结束。
在雷雨齐作的声音中,某位头目打破了寂静,他看着部下的尸体们嘶吼。
……
又是一记轰鸣,某个角落的屋顶带着梁木塌落。
赌馆已经千疮百孔,大雨从许多破洞落进来,把地面的血浆搅成血河。
七个蓑衣斗笠散在赌馆各处,他们在妖群中散布死亡,冰冷而漠然。
“小的们的仇,我现在就要……”那只山魈挥舞利爪飞驰,朝最近的一个蓑衣咆哮。
“一个含冤被缚起,火中烧死惨凄凄……”
仿若冤魂的哭喊响起,山魈还未接触到蓑衣,躯体却赫然陷入烈火中,他在烈火中惨叫。
嗒嗒的声音急促,那是巡山君踩水飞驰而来,他一手扶着腰间刀鞘,另一只手已经挥刀斩下。
惨叫声戛然而止,山魈身躯从中间断开,化作两团焦炭落在血水中。
“如果不能拯救,那就杀死濒死的同伴,否则他们的一切都会被这些怪物夺去,这是对同伴的慈悲!”
巡山君振落刀上的血水,拼尽全力大吼,周围的黑道们神情悲怒。
江云晚在赌馆另一头看过去,巡山君是头目里的最强者,对比人族的地象境都是好手。
但他胸膛起伏剧烈,显然也到了强弩之末,面具多出的裂口漏出黑色毛发。
女子的不远处,黄猿搀扶着重伤的黑鸦,黄猿帮还活着的妖族也都散在周围。
背后忽然有破风声传来,一只蓑衣浮现在女子身后,高举长刀劈下,却只在血水中劈出波涛。
江云晚险之又险避过,她现在空有低境体魄而**为,不可能承受住这一斩。
“这只召不出烈火,但是能从任何的阴影中出现。”天狼一掌击退蓑衣,气喘吁吁说着。
“这不可能是寻常妖族的神通……是怪?”江云晚看着陷入黄猿帮重围的蓑衣。
她本以为蓑衣们是冲自己来的,但看起来是场无差别的杀戮,而她已经救下许多妖族了。
“比苍蝇还难缠恶心,一定是。”天狼骂着。
即便蓑衣们实力高涨也及不上他,可他每杀一个蓑衣,都有全新的在某个尸体上重生。
似乎被杀过的生灵都会成为蓑衣替补,而赌馆中尸体遍地,意味着那些蓑衣的复活近乎无穷无尽。
“他们并非无故袭来,是那个水木郎的手笔。”江云晚冷声道。
“水木郎?”
“我刚刚已经详细比对过了,这七个人和水木郎摊上的一幅画很像。”
“难怪……美人姐姐曾说十全者必有大漏,这些怪异能不合常理重生,漏洞一定在水木郎身上。”天狼摩挲下巴。
“是啊,破局之法在此间外。”女子全身都已被雨水湿透,水珠顺着细腻的肌肤滚落。
她点头望向赌馆出口,相距不远却可望不可及。
破局之法在此间外,可此间已被七个蓑衣封锁,在不停的死亡与重生间,蓑衣们已经要将所有黑帮吞噬殆尽。
第十八章 鬼域(下)
“这么久赌馆外就没个动静吗?”躲过一个蓑衣的闪击,天狼回头大吼。
“外面巡守的妖应该也都被杀了,赌馆的动静估计也传不出去。”黄猿咆哮回答,“我们也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