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顺后,江姑娘肯做王后么?嗯,还可以找天狼做伴娘。”雪使节调笑着,“不过听说三年来各地求亲聘书都填满擎天峰了,江姑娘愿意让我插队么?”
“本姑娘可以让你代替我去站在队伍前头。”江云晚眨眼,“说来天狼不知道这些么?”
“曾找了个机会想告诉他的,但他刚到夜宫外就腿软走不动了,后来就不了了之让他继续当小弟了……”
雪使节捏着被角的手忽然一松,被子滑下一截。
“没事,只是手滑了。”雪使节想重新抓住被角,可手指不断颤抖,竟几次错过。
江云晚忽觉不对,握住对方的手,“怎么会这么冰?!”
再细细感知,金发女妖的内息都在崩泄,危如火苗上的蛛丝。
“怎么会,那几帖药喝下去,至少能吊住你元气……”
江云晚扒开被子,眼瞳一紧。
那副漆黑甲胄上破口嶙峋,大部分都像是箭伤。但此刻仔细看去,才发现伤口里还有灰色的气息残留,像是附骨之蛆,又像是留在肉中的箭头。
――那是太古凶兽混沌的气息!
难怪金发女妖先前一直在被子里颤抖,她并非重伤体虚,而是混沌的气息阻止了伤口愈合,就像堤坝上的豁口。
“我也是刚刚才发现,应该是没有办法了,所以想尝试硬抗。”雪使节笑容虚弱。
“那你刚刚还那么多话!”不顾瓦罐翻打,江云晚把那些药都扫过来,还不断从袖中掏出东西。
“想着至少要把秘密讲给你,让你知道,你的发小其实很厉害……”
“不许说话!闭嘴稳气!”江云晚额头冷汗,心神极度集中,绷紧的眼瞳在药石中来回飞掠。
“没用的,我的药理不比你差。”雪使节摇头。
江云晚的动作一顿,骤然回身,按住雪使节的双肩,“有!还有办法!”
“什么?”
“把甲胄和里面的衣服全脱了!”
雪使节惊恐护住胸前,“你给我钱,还是,我给你钱?”
“你说过最古之蛇可能来自神明,而我体内也有那些祖园神眷的力量,说明我能容纳神明之物。”江云晚快速说:“太古凶兽是神眷中的极致,混沌气息也是神明之物!”
“胡闹。”雪使节已猜到办法,“再说这些气息不受控,无法轻易转移。”
“我能吞食掉这些混沌气息!”
“我不准。”雪使节一字一顿。
江云晚攥紧对方的手,“你说过在妖国的两个目的,再拖延就都没有了。”
雪使节沉默。
“或者你觉得一个君主战死的妖国,我能从大乱中活下来?”江云晚又说。
山洞中陷入沉默的僵持,只有火舌游曳,像是在灼烧江云晚的心头,时间所剩无几了。
“把那些瓶瓶罐罐都收起来吧,味道混在一起让我头痛。”雪使节忽然道。
虽然不明所以,江云晚还是咬咬牙,转身收拾起来。
铿锵的声音响起。
江云晚回头,只见地上一堆落下的甲胄部件。
金发女妖跪坐在地上,被褥外露出紧致的腰肢。她似乎是因为寒冷而抱胸,向上看肩头盈润,锁骨纤挺。
没有了甲胄的限制,她的身躯又恢复了原本的曼妙。
江云晚愣住,刚才因为太急迫她才没想到,女妖遍身都是伤,混沌气息无法受控,要吞食自然会面临这种尴尬局面。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对方的身体,虽然记忆中在雪林里也见过,但那时大家还都是孩子。雪使节的肌肤素白,也确实会让人想起极北的冰雪。
冰雪上有许多猩红,那是凄美却致命的痕。
“抱歉,我无意让你难堪。”江云晚轻声道。
“那还有时间看?敢窥探妖皇的躯体,是要被挖去眼睛的。”雪使节低着头。
“你不是个假冒的妖皇吗?”
江云晚也跪下,扶住对方的双肩,对着颈下的一处伤痕口轻咬上去,去吞食里面的混沌气息。
确实是历经淬炼的躯体,凹凸间没有一丝赘肉,摸上去也润泽弹性。
“没差,等哪天转正后……就挖了你的眼睛。”雪使节忍着刺痛。
吸食完一处,江云晚忽然涨红了脸咳嗽,惊得雪使节去扶,但女子示意自己没事。
“好像喝了口烈酒啊。”江云晚按着火辣的喉咙,“但是成功了,这样能救你。”
女子忽然低笑起来,声音自嘲,“我之前玩笑说,自己像是个能吸引神明之物的磁铁,没想到是真的……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听着对方悲凉的笑,雪使节想抬手安慰,却又无奈地收回。
若都有嶙峋伤痕,心与身,哪个更痛些?
“……天阴了。”雪使节忽然望着外面。
江云晚下意识看过去,不知是妖气所致还是真正的乌云,外面的天空黑云翻滚,狂风在山中呼啸,相比起来山洞倒像是温暖的小窝。
一只纤长的手忽然勾住了江云晚的脖子。
江云晚随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