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无争的小女孩。
但扎根在紫阳府的显然不止这些人,少女走在一条寂静的小路时,一只筋肉虬结的手忽然伸出,将她拽进巷中,死死按在墙上。
旋即便有黑布蒙在少女眼上,她像是束手无力的小羊。
“老大,遇到宝了!”是个短发冷面的壮汉,随着他的呼喊,几个男人从旁边的院子中走出,仿佛能闻到冷冷的血腥气,“是外族的小娘皮,准能卖上好价钱!”
他们根本不在意少女会反抗,目光贪婪地打量,脸上都带着兴奋。只看少女惹火的腰肢,就知道奇货可居。
老大竟是个颇显儒雅的男人,拍着手中的折扇,“这次目光放长远些,太兴城的贵戚们都想要个这样的……”
“玩物?”蒙着眼的少女忽然开口,替他说完了话。
纵然常人听来巷子很安静,但在少女耳中,院子的深处不断传来啜泣,被抓的人应该都与她年龄相仿。
“看起来轻车熟路,你们常做这种生意吗?”少女继续问道,带着一种天真无邪的好奇。
可老大的心头忽然涌起不安,他颤抖地抬手,“……把她的眼布取下来,让我好好看看。”
“不必了。”少女正了正黑布的位置,笑容甜美,“我害怕见到血。”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骤然发出,却被压制在巷子的黑暗中,伴随着一个个麻袋倒地般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院门已经大开,显然里面的人都已经被放走了,而元凶们都已躺在了地上。
俱利伽罗站在巷子的阴影中,忽然想起几年前的兰江上,也遇到类似的事。每逢乱世时,总有人拔刀向更弱者,没想到紫阳府已混乱到了这种地步。
摇了摇头,少女缓缓抬起春葱般的手指,袖子上挂着殷红血迹。
“好了,我已经铺好路了,剩下的靠你自己了。”
污泥般的影子从她袖中坠落,哪怕眼前的人变了样貌和身份,可那种深藏的恶毒一脉相承,影子依旧满是敬畏。仿佛脱离囚牢般,影子很快消失在巷子的深处。
而少女离开地更早,仿佛事不关己,她哼着异域的调子,就这样重新走入外面的春光。
在街上随手买了件斗篷,少女披在身上避开视线,悄然走出了紫阳府,
抛却刚刚的插曲,第一件准备这才算真正完成,现在可以正式出发了。
……
清晨。
紫阳府南边的山水间,兰江水系的支流从此经过,朔游而上就能进入大江,而大江的中段便是云梦泽。
也因为要朔游而上,小舟已经不管用,所以俱利伽罗准备了一艘挂帆的江船,经验老道的船工已经在忙碌,江船沿着岸边在缓缓启航。
俱利伽罗就趴在船沿旁,白色的斗篷遮掩身形,一缕琥珀色的发丝从帽边露出。她静静望着水面,枕着下巴像是慵懒的小猫。
忽然有清脆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船工不知何时在船首摆上香炉,焚香三支后,又捧出一大把铜钱。
“这是在做什么?”
“客人不知道,这一路江长水远,我是在祭拜龙王爷。”船工摆好位置笑笑,“这是我们跑船人的习俗,每逢出长途,或者要闯险滩的时候,都要先祭拜龙王爷。”
“是么?我听说有的地方习俗,是会把船上的人扔入水,来平息水患的。”少女眯眼笑着,却带着凉意。
“那……那可是邪典啊,这种事心诚则灵,而且今天是个好日子。”船工叹息着仰头,“东风送春,正是神龙出没的好时节啊。”
“心诚则灵么……”
俱利伽罗望着大把铜钱被抛起,暴雨般落在江中,泛起一朵朵小花般的涟漪。在船工的吆喝声中,长帆缓缓升起,江船正在加速。
许是刚刚离岸边太近,有一枚铜钱落在了岸上,正骨碌碌往前滚去。本来是稀松平常的事,但俱利伽罗忽然心血来潮,视线跟随着那颗铜钱。
铜钱在岸边不远处的山口停下,躺在青色的衣摆旁——一位青衣女子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的,像是从山中走出。
青衣女子拾起铜钱,有春风从东方来,撩起她的发丝,发丝下是张如春风般的脸。
俱利伽罗的帽子也被掀起,两人的目光在春风中交汇。
“这位姑娘在等着搭船?”鬼使神差地,俱利伽罗开口。
“我想去云梦泽,但有些忘记路了。”青衣女子的声音清淡。
“真是有缘,我这艘船就是去云梦泽的,你应该很难等到另一个了。”女孩探出身子,“你有搭船的钱吗?”
青衣女子想了想,举起手中的铜钱,“我现在身上只有这个。”
“那可是我们船上的钱,不作数的。”俱利伽罗支着脸笑,忽然想起了什么,“不如这样吧,我们正缺个遇险时的祭品,如果你到时愿意献身,我就让你乘船,怎么样?”
青衣女子想了想,竟然真的点了头。俱利伽罗怔了怔,笑意更盛。
“客人,那姑娘可有点邪性。”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