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个人的生活,为什么还要想起呢?
“嗯?”少女忽然放下了手臂,眉头皱起。
……
浴室外是片小园,一名男人紧贴树干后,就像被片夜幕的影子。
他静静看着窗户上的影子,手按在腰后的横刀上。
“嘘……”他冷着竖起手指,不知是在嘲讽浴室中无知无觉的女子,还是朝某个方向噤声。
落叶声忽然在身后响起,男人心中一窒,可刚拔刀转身时,一只修长的手便扼住了他的喉咙。
“嘘……”唐湖用另一只手表示噤声。
男人青筋突兀,脸色憋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修行多年的他此刻仿却如同木偶,最终无声地晕倒在地。
唐湖站在轻摇的树影中,望着浴室的圆窗,温暖的光晕剪出了少女的侧影,对方显然在享受沐浴的乐趣,让她想起了一个人。
什么时候,自己也曾这样等着一个人,真是熟悉的感觉啊……
真是种奇怪的感受,明明是个不存在于记忆中的陌生人,为何会如此熟悉,甚至让她有些牵挂。
不止是此刻,她可以确定,自己一路来的感觉都没有错。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思考的时候,唐湖已经看遍了浴室周围,确定了黑暗中所有杀手的位置和实力。
不止是眼前这个晕倒的杀手,整个浴室都被包围了,那些杀手还没发现事情已起了变故,仍如匍匐在荒草中的狮群,正跃跃欲扑。
他们把杀气藏得很好,但在唐湖的眼中便如高烧的明烛,黑夜中她的眼瞳正一丝丝变化。
实际上在兰江时她便察觉到了端倪,若有若无的危险在尾随靠近,否则她也早早就与那唐影分道扬镳了。
什么样的人,会引来这些麻烦?
唐湖倏然望向远方,巨人般的黑影矗立在城港后方,是不老山。而不老山中那道气息,比山体都更加崔嵬。
源头在那里……
唐湖看了浴室一眼,并没有继续保护对方,而是脚步踏动间消失在树下。没人察觉到她的到来,也没人察觉到她的离去。
闪电在黑夜中划过,女子的身形也矫矢如闪电,在夜雨中拉出长龙般的弧,以超出世人理解的速度直奔不老山而去。
下一刻小园中的刺杀如期发动了。
无数道黑影在夜中浮现,提着无数柄刀剑,但他们带着近乎冷酷的谨慎,朝浴室先举起了弩弓。那显然是种近乎法器的弩弓,雨水流过铁玉的箭身,杀意被尽数凝固在箭头的弧光中。
弩机启动的声音压过了夜雨,浴室从四面八方被贯穿,就像被戏法师插满长剑的木桶。
热水从破碎的墙体中流出,想必里面的人也已破碎了。但杀手们仍旧谨慎地靠近,查看着水流中是否有血迹。
直到有人推动门扉时,整扇门忽然爆裂,一道凌厉的魅影突出!
银瓶乍破水浆迸。
第一百七十四章 山潮之夜(中)
银瓶乍破水浆迸。
整扇门是被人用膝盖轰碎的,轰门者显然经过了加速。
少女的残影夹在漫天碎木中,膝盖继续向前,轰击在开门的杀手脸上,后者如炮弹般撞在园墙上,下颚扭曲到了骇人的程度。
很难想象世上会有凌厉如猎豹的女孩,而她的落地又那样轻盈,像是一片飘落的金盏花。
俱利伽罗站在雨中,半塌的浴室从后面射出,照在她还冒着热气的肌肤上。
“我最讨厌入浴时被打扰了。”少女眨着眼睛,美好的像是与刚刚的杀戮没有关系。
但下一刻她继续动了起来,第二名杀手的灵犀一剑被躲过,反被少女引向了第三名杀手。在第四名杀手还未落地时,少女已经欺身进入第五名杀手的刀网,蛇一样缠在他身上,用双腿扭折他的脖子,随即踩在他的身上跃向下一个杀手。
她的斗篷不知丢到哪去了,身上的红纱适合翩翩起舞,当然也适合杀戮。
但那确实是一支舞,只见到明艳的红纱在雨夜中起落,仿佛来自异域的精灵,让每个舞伴都铩羽而归,不断有雨珠被染成赤红。
当一支舞落定时,园子中央已经没有人能够站立了,但余下的十几位杀手仍旧包围着俱利伽罗。
雨水落在少女发热的躯体上,她如今不适合用剑也不想用剑,那样有暴露身份的风险。而刚刚那套搏杀术承袭自海棠,没想到以此身用出来,少了分沉着但多了分灵巧。
她的胸口微微起伏着,刚刚的杀戮看似行云流水,其实并不轻松。那些杀手都是修行者,甚至有个已经一只脚踏入地象境。
何况还剩下的十几位杀手,他们并非残存下来,而是刚刚就没有出手,如野狼般冷冷观察,且有两个已经正式步入地象境了。
要知道并非所有宗门都是三大宗,能组织起这样的围杀,已经足够搅动一方风雨了。
而她现在,可是处于某种“虚弱”的状态。
“看来我们应该是初次见面。”俱利伽罗迎着那些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