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问剑和伏泽都愣了。
伏泽一脸懵逼，将嘴里剩余的那点鸡腿肉猛地咽下去，便匆匆追问：“真的假的？老大你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掌握着一些信息，需要你们帮我传递给a时区的林川。”
因为之前的试验失败。
a时区的林川，无论如何也无法接触到b时区的人。
所以只有通过b时区的林川，接触a的时区的人。
再由a时区的人，将信息传递给下一个循环的林川a。
当然，要做到这点，还要保证负责传递信息的人在b时区时不死。
这样才能让他们在下一个a时区保留住循环的记忆。
而负责传递信息的徐问剑和负责，倒也不用操心这些。
伏泽也并没有多想，几乎是毫不犹豫就答应道：“没问题没问题！只要我下一个循环还保留着这时的记忆，还记得老大你告诉我的信息，我就把它传递给a时区的老大！”
说这些时，伏泽声音甚至还挺兴奋。
但是徐问剑却敏锐地感觉到，林川神色的异样。
林川也知道，瞒不住他。
其实也没必要瞒。
如果他的推测正确。
那么下一个循环时，伏泽和徐问剑都会被游戏规则警告，禁止泄漏b区信息。
而这时，原本有些兴奋的伏泽，也隐隐感觉到不妙了。
他兴奋褪去，便莫名有些紧张，喊了声：“老大……”
林川想了想，便直接坦白：“上一个午夜0点前，我曾将b区信息传递给曲丞。他也信誓旦旦答应，会帮我传递信息。”
“但正如你们所知道的，曲丞什么信息也没传递。甚至为了防止被盘问，直接选择自杀。”
说到这里，聪明的徐问剑便已经有了和林川一样的推测：“他被系统提示警告了——泄漏b区信息，将迎接真正的死亡。”
徐问剑这话说得轻描淡写。
伏泽也一瞬间回过味来！
传递信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按照曲丞那自杀时决绝的狠劲来看。
后果恐怕真的是相当严重！
可能就是徐问剑说的……真实死亡！
刚刚还信誓旦旦说会帮忙传递信息的伏泽一下子萎了。
这山体内空间的气氛，也莫名压抑不少。
伏泽抿抿唇，犹疑着问：“那……不能用别的方式传递信息吗？”
林川摇头：“从a到b，时间是连贯的。而从b到a，时间是跳跃的。”
“我可以像一个内测玩家一样，提前登录a时区。但a时区开始的时间，也就是正午12点，那是循环开启的时间。一切被重置，信息根本无法传递。”
“我思来想去，只有通过上一个循环a时区的人，为下一个循环里a时区的我，传递信息这一个方法。”
伏泽默了小半晌，又不死心问：“纸条……”
他想说留纸条之类的。
但仔细想想，也是不可能。
就像水往东流一样，正常的时间可以理解成沿着一个方向在走的。
从a时区到b时区，就是时间正向地在走。
在这个过程中，信息可以传递。
比如此刻的林川b拿到了林川a为他准备的纸条。
但从b时区到a时区，经历的是时间的跳跃。
可以理解成倒带，一切回到原点。
从b到a，时间空间上都不是连贯的，所以信息也根本无法以任何方式逆向传递。
就只能通过上一个循环的记忆传递到下一个循环这一个方法。
而因为林川至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并不可能在同一个时间，同时出现林川a和林川b。
所以林川b，永远不可能直接对话林川a。
所以信息的传递，需要中间人。
但是游戏规则，似乎又专门警告威胁了中间人，妨碍其传递信息。
到这里，伏泽终于懂了。
为什么23点51分时，他的老大看他的眼神，会让他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了……
一时间，气压低沉，伏泽默了默，有些艰难地开口：“老大你是希望……”
“我能无视游戏规则，帮你传递信息吗？”
这样的说法，算比较好听的。
而更残酷的说法是——
老大要，牺牲他吗？
如果规则真的那么残酷……
那么，是需要有人牺牲的吧？
想到这里，伏泽心中有些悲凉。
他当然不可能愿意牺牲。
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每个人，都在拼命努力地活着。
他可以为林川付出，他可以疯狂追捧林川。
但是把命都搭进去？
他又不是圣人！
他只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伏泽的想法，林川大概能够理解。
或者说，非常理解。
所有人活着，都是为了自己。
即便不为自己，也是为了一个团体，为了心中的信仰。
伏泽忠诚于他，但也还不至于，到把他当成毕生信仰的地步。
天大地大，苟命最大。
伏泽不愿意牺牲，完全是人之常情。
林川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放心，我没有强迫你去送死的意思。”
伏泽听到这里，才缓缓舒了口气。
其实，真要强迫，也强迫不了。
大不了像曲丞那样，要么自杀，要么努力伪装，假装什么秘密都没有的。
但能够听到这样一句话，伏泽多少还是轻松些许的。
至少老大并不会为了自身利益强迫他牺牲。
林川又沉声道：“虽然不准备强迫你牺牲，但我还是想挑战一下规则。”
“上一个循环里，我让曲丞传递的信息很多很杂。”
“现在，我只告诉你们非常简短，甚至模糊的信息。你们下一个循环的时候，试一试，看能不能传递给a时区的我。”
林川眼神挺诚恳。
伏泽点头：“行，老大你说，到时候我们看看会不会有游戏规则的威胁警告。”
林川思索片刻，便只道出两个字：“正午12点，年轮。”
正午12点，年轮……
这个信息，确实简短又模糊。
伏泽点头：“行，我试试看，能不能将这两个信息传递给a时区的老大。”
徐问剑则在心底，琢磨着这两个信息。
正午12点……
这个时间，是循环刚刚开始的时间！
这意思是说，要在正午12点，来到山体内探索年轮吗？
但是，这循环游戏刚刚开始的时间，就是12点。
结束的时间，也是12点！
除非时间在他们进入游戏的整12点瞬间停止流逝！
否则根本来不及！
而且……
徐问剑突然想到，之前林川在山峰上看着他们攀爬时说的那番话。
他说他从他们努力攀爬的样子中，想到了许愿池那棵柳树！
也就是说……
很有可能，是他们尾岛阵营的四千零三人，全部在12点，聚集到山体内的年轮处！
就像那许愿池柳树12点回收所有许愿币一样？
具体是怎样，徐问剑也不得而知。
他甚至不知道，这来自b时区林川的信息，究竟能不能传递出去。
而就在几人商议的这点时间，9分钟悄然流逝。
23点51分也很快走到午夜0点。
徐问剑和伏泽的记忆，便仿佛从那一瞬间，直接跳跃衔接到正午12点！
脑海里，响起熟悉，刚进入进化游戏时的提示声。
而这，已经是他们第四次听到这提示声了。
他们已经能做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将这提示基本无视了。
而这一次的循环开端，岩石之上的贯玉又没了。
而且比上一次没得更快。
一些人反应不及的话，甚至根本没注意到贯玉的死亡。
甚至可能以为那岩石上的三人原本就是林川曲丞和应文修。
而这一次的岩石上三人中。
显然只有林川，保留了循环记忆。
经历过死亡的曲丞和应文修，都以为是刚开始游戏。
他们还在认真听系统提示的游戏规则。
结果身边就有一个人，几乎被秒杀！
让他们根本反应不及！
曲丞和应文修都是神色惊疑不定地看着林川。
林川却根本没理会这两人，而是将目光，落在徐问剑和伏泽身上。
第二次循环的午夜0点前夕，林川是孤身一人的。
并且没有太想清楚时间静止的后果。
所以他没有预留与林川b对接的人。
但是这一次，他为林川b准备了纸条传递了信息。
他还为林川b留了两个信得过的伙伴，负责传递信息。
所以这一次循环，应该会有新的信息。
不过。
他在纸条上写了，让林川b在中午11点51分使用时间属性，方便他这个林川a提前登录，去到b区时间。
但他来到的时间，依旧是中午12点整，而不是11点51分。
是林川b没有照做吗？
林川简单想了想，便也理清楚了。
从a到b的过程，时间是线性的，只有记忆被切割。
但从b到a的过程，情况不一样——
既有记忆切割，也有时间跳跃。
所以那个时间点，应该无法卡bug。
不过也没事。
徐问剑和伏泽那里，应该有新的消息。
林川并没有要再带这些教官死囚玩的想法，直接将统领教官和死囚的责任交给应文修和曲丞，自己则直接带着徐问剑和伏泽离开。
到了另外没有人的角落，确定对话不会被听到，他便直接问两人：“怎么样？你们应该有获得b时区的信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