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怜，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我下意识想搪塞过去，我在莫风的办公室里走出来，脸色必然是不好的。
一看到小怜，我就强行挤出一丝笑容，压根就没管她刚才跟我说了什么。
帮我？她能怎么帮我？她只是一个女人，况且我才是按摩部的经理，她只不过是一个技师，能有什么能力帮我？
“风哥，你遇见什么麻烦了？你可以把事情告诉我，我想帮你！”
小怜继续跟我提出她的想法，但是只是脸色一变，没管她，兀自掠过她走开了。
我听到小怜的脚步声，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跟在我身后。
但我没有回头，我只是自顾自地说话，像是在自言自语。
“有的事，你帮不了我的。小怜，虽然不想承认，但很多事连我自己都处理不好。你也不必自责，我照顾你是应该的，而且我也照顾得了。只是我的麻烦，只能我自己一个人解决……”
我说着，压根没有考虑小怜在我身后呼喊我，直到她猛地冲到我的面前，搂住我的双臂，我才发现，原来小怜的手劲居然不小。
也对，她可是技师啊，天天给人按摩，手劲能小么？
“飞哥，你一个人扛了太多了！不要把自己闷在葫芦里，我会帮你呀！”小怜用温柔的眼神看着我，但是我能感觉到她话语里的力量。
“你能帮我什么……”我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说实话，我有些抱怨。
没错，我身边的人一直都不能帮我什么，说到底也是我自己贱，明明白长江跟林父都是我能利用的资源，但我却因为母亲的关系，一直都芥蒂他们两个。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把我的欲望分享给女人，各种各样的女人，好像对他们的发泄能够让我心中好受一样，可实际上却是摊上各种各样的麻烦。
小怜给我造成麻烦了吗？其实不算什么麻烦，但是她能帮我？我觉得她帮不上我。
我不小心说出了自己隐藏许久的心里话，我以为小怜会生气，但她没有。
她只是轻笑一声，挑眉问我，“怎么？你小看女人？”
“我没有，我只是……”
我想解释，但我发现我解释不了。
我确实是小看女人，小怜一个女人，能够帮我什么呢？我想不出来。
“女人要是真没用，为什么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多女人呢？你们男人总觉得是自己的世界，可是你看看我们女人也做成很多事啊，大人物我是说不来，但是光看咱们君澜会所……不就是女人居多吗？”
小怜开始长篇大论，我感觉我头都要大了。
女人真麻烦，这一刻我想，我自己面对自己的破事儿都要烦死了，居然还要哄她？
可是我烦闷之际，忽然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对啊，君澜会所……全是女人！
我作为经理，为什么一直着手于高层管理，我竟然忽略了，君澜会所是一个服务场所，各种技师与陪酒的服务者都是女人！
而小怜……就是女人。
我用充满希望的眼神看向小怜，小怜顿时就笑了。
“怎么？你想明白了？要不要把事情告诉给我听听看，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后悔的。”
但我没有把希望寄托在小怜身上，我突然好奇的是……女人听到我的心理路程，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小怜，你来一下。”
我跟小怜说完，就把她带到一个黑暗的角落，只有窗户外透进来点点月光。
小怜的脸立马红了，她有些羞涩的转头，撇嘴道：“飞哥，你想……对我做什么？”
“小怜，我告诉你我的想法，你帮我听听看，我有什么问题，好吗？”我第一次正视小怜，我想要向她请教。
我开始正视身边的“女人”，这一次小怜协助我弄走顾江，我觉得她很勇敢，也许女人也能站起来，跟我一起反抗这不公的“世俗”，我这么想着。
小怜点头后，我开始向她倾诉我的内心。
因为我一直都对君澜会所的制度不满意，于是我就从莫风对我的若即若离开始讲起，小怜一边听，一边对我温柔地点头，时不时发出“嗯”的同意声。
这个过程我很舒服，不管女人是多么麻烦的“累赘”，这一刻我觉得女人真的是世上不可或缺的性别，她们太擅长倾听了，我才知道原来对女人发泄……不是一定要在床上。
我告诉小怜，莫风其实很照顾我，但他是以“师父”的视角，也正是在这一次，小怜才知道我其实算是莫风的“徒弟”。
我告诉小怜，我不怪莫风，我只是会因为跟莫风的“特殊关系”，反而对留在君澜会所有一种执念，因为我不想被人看不起。
顾江那种人如果用正常手段赢了我，我甘拜下风。
可是他暗地里做了那么多不择手段的恶心事，还逃之夭夭，我心中感到十分愤懑。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为了争口气，但我有时候会埋怨……难道莫风就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吗？
顾江的离开，分明给君澜会所带来了损失！他怎么就不采取行动？
难道考验我这件事情……已经胜过了君澜会所的利益吗？
我把我内心憋屈藏着的所有疑惑，都问出来，我并不奢望小怜能给我一个回答，只是我没想到，小怜只跟我说了一句话。
“既然如此，你就只能先成为莫风了。”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说实话，我听懂了，但我不敢想。
“你是什么意思？”
成为莫风？让我成为莫风吗？我想……可是，成为莫风跟我不理解莫风有什么关联？
小怜解释道：“你把莫风当师父，证明你一定认可他，对吗？飞哥。”
“嗯。”我点头。
“既然如此，他做事一定有他的道理。如果你不能理解，那一定是你没有站在他的角度，如果你设身处地也想不明白，那你亲自走到他的位置，才能得到答案。”
这句话，对我的冲击力，影响至今仍然深刻。
我完全没有想到，小怜这个小小身体……小小脑袋里，居然还有这种智慧？
我怎么没想到，我的视角，跟莫风完全不同啊！
在莫风的眼里，顾江只是一个小人物，君澜会所也不过是白长江交给他的任务，就算我们闹翻天，也对莫风没有任何影响。
我想起莫风在深夜里处理工作时候认真的眼神，或许对他来说……我所带来的，才是无谓的麻烦事？
“那我该怎么做，小怜？”我突然觉得小怜是我的救命稻草。
“先做掉文秋。”小怜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