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抗、适应并消除糟糕本能的想法,确实要承几分情。
“也罢。”
白影摆手道:“就当你完成我的个人委托,为侍奉部再得一分,纵然你今日超常发挥,不惜各种手段诡计,也不过与我持平,不足为虑……”
“……”
雪之下雪乃,更加警惕了。
这么好说话?我做的决定真是我做的决定吗?!
这种行为是不是有点唐突?有的缺乏考虑?万一母亲真得知了消息,找上门来又该怎么办?所谓的借刀杀人也很难奏效吧?毕竟母亲找上门的话,肯定是冲着自己来,白影也不好插手他人家事吧?
固然由比滨说朋友相互去彼此家过夜,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那得建立于监护人在家的情况吧?
雪之下雪乃犹豫,动摇。
莫非自己要出尔反尔吗?
但这只是心血来潮——我是不是太冲动了……
走向教学楼门口,雪之下雪乃感觉自己像走在杂草丛生的野外,每一步都带起草叶藤蔓,纠缠不休,层层叠叠堆积之下,让脚步越发迟缓。
“唉唉——把那恶魔塞包里,给它稍微留点露头的空隙,纵然事出有因,你也不必在学校里光明正大抱着猫走。”
白影提醒一声:“课堂走神,也得伪装一下模样,让老师觉得有自己可以被糊弄过去的基础。”
“白菌的课堂走神经验,看来还真是充足。”
雪之下雪乃反应过来,揉揉怀里的小猫,打开挎包将它放进去,没有扣紧挎包,于是小猫在包里滚了滚,半个小脑袋从书包边缘的缝隙冒出来,好奇地左顾右盼。
既然已经做出决定和承诺,那就先这么办吧。
之后……半个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嗯,母亲也不一定会知道。
雪之下雪乃轻轻吸了口气。
“走吧。”
白影哼着奇奇怪怪的调子,慢悠悠跟在雪之下雪乃后面,时不时朝书包缝隙里露出来的小猫呲牙。
来到公寓,刷卡开门,登上电梯。
雪之下雪乃心乱如麻,还带点慌,不自觉和白影站在电梯对角线上,满脑子都在思考问题。
白影调整着精神面貌,问道:“勇者哟,你家里这时候一般谁在?老爹?老妈?还是你那老姐?”
“我是独居……”雪之下雪乃后知后觉,“我没说过?”
白影惊了:“你什么时候说过?!”
电梯里,两人大眼瞪小眼,宛如两只对视的美杜莎一起石化,只有楼层数字在不断跳动。
“勇者已经有独自生活的能力,还如此信任我这个魔王,实在是万万没想到……”
白影很感动,十分假惺惺地擦眼泪。
“呵呵……”
雪之下雪乃发现自己的表达能力竟然如此贫弱。
果然真正厉害的创作者,还得是生活。
阴谋破灭,诡计碎裂,哪有什么步步为营的勾心斗角,筹谋妙算,私欲横流,只有两个跨频聊天的憨包罢了。
说起来,还是因为开学时的车祸,于是自己得到搬出家里的机会,独自居住在可以步行上学的这里。
希望不会被母亲发现吧……
否则这虚无缥缈的自由,或许都维持不住。
半个月而已,一定不会被发现。
……
……
千叶监护人协会。
监护人协会,复杂点说,就是某片地区内学生家长联合起来的组织,统筹家长们的诉求和意见,配合学校对这些意见和诉求进行处理,立志于保护未成年的身心健康,学习成绩,行为规范,给学生家长们一个归属地,方便将力量集中起来,形成足够的影响力。
同时作为一个组织的成员,不少学生家长之间,彼此也会相互认识,在社会其他地方产生一定合作基础,亦或者交流一下哪家的补习班可以更加让孩子痛不欲生,也是家长们扩充社交圈的一个平台。
简单来说,就是偶尔和学校对着干,偶尔和学生对着干的家长团伙。
作为监护人协会的代表,雪之下母亲很有工作经验——毕竟,要心平气和地应对某些家长提出来的离谱诉求和意见,也得心平气和地同一些离谱学校的操作交涉,同人打交道,没有耐心和平静心,那交涉大多时候都进行不下去。
神态气质等外表带来的第一印象,要给人肃然的压迫感,方便获得交涉的主动权。
对话谈吐等交流的地方,要牢牢定住自己的要求,其余地方仍由对方发挥,刚中带柔。
嘟嘟——
私人手机的电话?
雪之下母亲拿起手机,瞥了眼上面陌生的来电号码。
“你好,这里是雪之下。”
“你、你好……请问是雪乃、雪之下的妈妈吗?”一个有些畏缩和焦急的少年声音冒出,“那、那个、我我我……”
“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