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一抬,踹了一下乐师抖来抖去的小腿。
乐师连忙屁股带着椅子往旁边挪,但显然没放弃搞事的想法,手中竖笛忽然奏出一阵低沉悠扬的奇妙声音,像是情人在耳边嗫语,像是爱人在怀里用头顶轻轻摩擦下巴,像是夫妻在床边,偷情人在床底……
天下乐器,骚气八斗,萨克斯独占一石,余者共欠二斗。
舞女似是磨了一下子牙,眼睛灵活地一转,嘴角带出几分恼怒和不服气的虚情假笑。
她脚步悠扬地飘到椅子旁边,随着轻言暗语般的曲子,弱枝随风般倾倒,双臂扶着椅子斜依,腰身如蛇般灵活地攀附,绕着椅子和乐师轻歌曼舞,些许发丝不自觉地在乐师面前拂过……
“阿嚏——!”
男生重重一个喷嚏。
“我赢了!”女生手指一撑椅子,瞬间站直身体,得意洋洋地说道,“我演蛇不比你像?文化祭就表演这个!”
呼~按照流程,接下来就是一边闲聊怎么在文化祭上表演,一边自然而然地抬起座椅,从舞台上走下去,完成表演……
“那就只能让你看看我的真本事了。”
男生忽然站起,桀骜道:“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演蛇!”
女生:“?”
男生就地一躺,双手捏着竖笛,口中吹出蛇笛声,上半身模仿蛇类左右扭来扭去,脚跟频繁迅速地推压地面,带动身体宛如滑行般移动。
整个人伴着很有异国风情的曲调,以极快速度朝着舞台侧面扭动前行……爬行……倒退……背行?
总之就是渐行渐远,很蛇皮地溜走了。
女生在台上愣了几秒,全然没有跳舞时的游刃有余,总觉得观众视线有点扎人,她连忙迈步追过去,准备一同下台。
“你衣服鞋子不要啦?”
舞台侧面传来喊声。
“哦哦……”
女生连忙跑回来,简单将脚套进鞋子里,伸手把桌上的衣服裙子扒拉到怀中,转身就准备赶紧溜。
“顺便把桌椅板凳般下来,后面还有人要用舞台。”
“?#!”
女生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地将椅子叠在桌子上,嘿咻一声抬起桌子,在观众们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入舞台侧面。
直到女生消失在舞台上,主持人再度出场,观众才确信这一出表演已经结束了。
稀稀拉拉的掌声逐渐响起,迅速传染开来,变成一片响亮的喝彩。
正想说话的主持人,只能保持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静待观众冷静下来。
体育馆角落,几个学校老师正在议论纷纷。
“这两位同学的表演不错,很有创意,大方开朗,表演功底也很硬。”
校长放下拍着的双手,好奇道:“他们是几班的?”
“女生不是我们学校的。”
“男生呢?”
“男生也不是我们学校的。”
“?”
后台。
丰滨和花黑着脸,高举一把椅子将白影逼得不断后退。
“你要作甚?”白影厉声道,“表演的力气没有,撒泼的力气倒是足得很,你是不是该好好反省一下?”
“就是就是。”雪之下阳乃帮腔道,“即兴表演跟不上节奏,强行接台词,分明是和花酱的水准问题,演技还差得挺远,不过最后那一段的演技真是绝了,尴尬、烦躁和局促的神态动作活灵活现,好好打磨一下,日本演艺界搞笑艺人,必有你一席之地……”
“西内——!!”
可惜,丰滨和花高估了自己的武力,只一合便被雪之下阳乃斩于马下,囚于双臂之间。
“真没想到和花酱那么厉害。”雪之下阳乃感动地伸手摸摸丰滨和花的肚子,“台上扭来扭去的就是这个腰吗?确实好看又好摸。”
白影将椅子放好,坐下,抬手撑起下巴,一副观摩品鉴,陷入沉思的模样。
丰滨和花不自在地扭了扭,恼火道:“爬爬爬爬!放开!我要换衣服!”
“怎么突然害羞起来了?”雪之下阳乃饶有兴趣地说道,“舞台上那么大胆自信,怎么一下来变成看肚子就炸毛的小刺猬了?”
“要你管!”
丰滨和花一扭腰,整个人泥鳅似地从雪之下阳乃怀里钻出来,她丢下一个给我等着的眼神,拿着衣服匆匆跑进换衣间。
可恶!台上怎么会突然绕着混蛋跳那种舞?
丰滨和花嘀嘀咕咕地换掉舞衣,很快找到理由——谁让那家伙模仿萨克斯的声音?要配合萨克斯的声音和节奏,舞蹈自然会显得更有柔媚、若近若远的那种感觉,而不是配合蛇笛声,动作多的热舞。
嗯,总之都是混蛋的错!谁让他表演的时候搞乱七八糟的即兴发挥,自己即兴舞蹈一下不也很正常?
那时候有点近,那家伙应该没看清自己的肚脐吧?自己应该没碰到他吧?观众们看起来应该不会太过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