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蜃楼笑道:“孔老楞说过，大丈夫能屈能伸，打不过服个软不丢人。”
关忘文:“夫子还说过这样的话？”
敖蜃楼嗤了声:“你们把他捧成圣人，在我眼中，他不过是一个又楞又轴的傻子。”
关忘文:……
你牛批，你说的对！
不过听你的语气，怎么都不像是吐槽夫子啊？！
此时，重获自由的寸心却犯傻了。
这五个爹爹，我要去找哪个？
“看什么看，赶紧过来。”
好在第一个出现的持剑关忘文冲他喊了声，寸心才“呲溜”一声落到了关忘文的肩膀上，亲昵地在关忘文脖子上蹭了蹭。
关忘文还不忘拍了拍她的脑袋，让她安静点。
见到这样的画面，敖蜃楼眼中浮现了一阵迷惘。
迷惘同时，双目之中黑光乍起。
两千年前的一幕幕似乎又在她眼前重现。
那一年，那个年轻人来了龙宫。
那一年，她跟着年轻人出海。
他给她擦去了挂在脸上的眼泪：“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女儿了。”
她不屑地朝他吐了一口唾沫。
他毫不在意地擦去唾沫，摸了摸她的脑袋，说了两个字：“调皮。”
那个时候，她也和寸心一样，化身成一条白蛇。
后来，她跟着他东奔西走。
经历了许多事，很多事的细节都已经模糊了。
不过有一个画面，她记得很清楚。
那个时候，每当他们停下来，她最喜欢的就是盘在他的肩头，用脑袋蹭着他的脖颈和下巴。
只是后来他的胡子越来越长，蹭起来也越来越不舒服。
再后来......
他和她分开奔波，她都已经忘了蹭他脖颈是什么感觉。
尔后......
“啊！！！！”
四个敖蜃楼同时仰天长啸！双目赤红！
绝美的身姿突然之间，竟片片剥落！
绝美的身姿片片剥落。
一颗颗渗人的脓疮从破裂的皮肤再度浮现出来。
脓疮出现，敖蜃楼在蜃境中的化身便已经崩溃了，这就意味着蜃境就要破了。
五个关忘文同时远离了敖蜃楼，除了寸心呆的那个以外，其余四个同时化作流光回到了他的身体中。
在四个敖蜃楼撕心裂肺的嘶吼中，洞穴中的白色雾气一点点，逐渐泛出了黑色。
和之前黑红交杂的雾气不同。
这次转黑的雾气，是纯粹的，无比深邃的黑色。
黑色雾气一出现，整个洞穴骤然降低，转眼之间，滚动的岩浆被冻结，灼热的洞壁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寒霜。
整个岩浆洞穴竟然陷入了冰封之中！
关忘文骇然发现，洞穴中充斥的黑色雾气，已经无限接近于之前冰镇二号分身的黑气了。
虽然浓度还远远比不上，可纯净度上已经完全超出了之前黑红夹杂的雾气。
而这时，其中三个敖蜃楼猛然间炸开，化作了一团浓郁的黑雾，逐渐向四周散开。
剩下的那个仰天嘶吼，体表的脓疮不停地扩大缩小，再扩大再缩小。
反复几十次后，一颗颗脓疮竟然也开始片片脱落？
关忘文的瞳孔猛然缩小。
难道说，他还在蜃境之中？
关忘文覆盖上了浩然正气，勉强抵挡住了黑气的侵蚀，而在浩然正气与黑气的双重包裹下，神识也无法穿透出去去印证他的猜测。
不过下一刻，他就确定了，他并没有在蜃境之中。
脓疮脱落，敖蜃楼并没有显现出另外一种形象，反而是像真正脱了一层皮，脓疮脱落之处，黑色的鲜血汩汩流出，很快便将她染成了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