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想要什么？”
傅砚鸣说道：“我需要姜小姐跟我签一份协议。”
“恋爱协议。”
江知了下意识的抿了抿唇，握着餐盘有些发白的指尖，突然就松了松。
她笑着说道：“目前来说，我跟傅先生才见过两次面，傅先生没必要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大费周章提出这样的协议。”
“何必为难我这样一个在傅先生眼里，不过是蝼蚁一样的人。”
傅砚鸣背后是傅氏集团，在娱乐圈的地位也高，任何一种方法，都比现在提出的恋爱协议更方便。
傅砚鸣淡淡的说道：“江小姐很聪明，我很欣赏。”
“江小姐也应该清楚，我来找你，就不可能对你一无所知。”
“这次江小姐得到的流量，事实上，不过是镜中月水中花。难道江小姐真的天真的以为，努力就能获得成功？”
“有这些流量又有什么用处？但凡我发出声明跟你撇清关系，你以为获得的那点流量，会让你出人头地？楚家的人根本不用亲自出面，说上两句话，依旧没人敢用你。”
江知了急切的深吸一口气，肺部却仿佛没能得到空气的滋养，依旧紧绷。
傅砚鸣的话，就像直接了当的戳穿她演绎出来的强硬，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她缺的，从来不是什么流量，也不是什么机会或者演技。
缺的是强硬的后台，不然有楚家干涉，在这个圈子，她永远都只会是一个查无此人的糊咖。
江知了脊背笔挺，脊梁骨被森森寒意侵袭。
她突然就笑了，“傅先生，我并不一定非要在娱乐圈混出什么名堂。”
“现在也挺好，有经济来源能还账。生活么……什么样的日子不是过？”
她笑得坦然松弛。
傅砚鸣眯了眯眼，侧头看向旁边坐得离他有些距离的江知了，眼底多了一层笑意。仿佛刚才那个说话咄咄逼人，带有胁迫性质的人，变成了骄矜又温润的斯文人。
“你还有一个弟弟，他的成绩不错。就算再有本事，以后如果留在江城，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作为。除非……他离开江城，在其他城市发展，又或者出国。”
“离开江城发展又能怎么样？迟早有一天还是会跟楚家的人有交集。任何公司都不会为了一个员工得罪其他豪门。”
“又或者，他出国之后，就不会有后顾之忧。但四年的时间，除了还账之外，你能攒够送他出国的钱？”
“相依为命的弟弟大概也不会为了自己所谓的前途独自出国，留着姐姐在国内被楚家的人欺负。”
江知了冷静的听完傅砚鸣说的话。
傅砚鸣的声音不大，语速不急不缓，甚至收敛了刚才咄咄逼人的气场。江知了却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如同毒蛇一样，游刃有余的盯着自己的猎物。
她嘴角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住。
傅砚鸣的话击垮了她一直以来伪装出来的强大，她的喉咙紧绷，声音干涩。她低垂了眼眸。
钱，身份背景。
她哪一样都没有。
哪怕今天这样肆无忌惮的在楚家别墅大闹一场，事实上也只是为了像乞丐一样讨到一笔钱，却还要维护自己的尊严虚张声势。
她不是不知道今天这样大闹一出，楚家往后会如何针对她。事实上，她已经无计可施了。
她的声音紧绷。
“跟傅先生签恋爱协议，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她抬起了眼，侧头看向傅砚鸣，“傅先生不要说已经给了我流量这样的好处。就如傅先生所说，所谓的流量，就是镜中花。”
就连开车的李特助，都忍不住的对江知了赞赏不已。极少有人在跟傅砚鸣的谈判中，能快速调整好状态和思路，并且提出更加利己的要求。
傅砚鸣勾了勾唇。
“我和傅氏集团都是你的靠山。协议期间，楚家不会打压你分毫。以及现在就有一份工作。”
江知了没有开口，仔细听傅砚鸣后续要说什么。
傅砚鸣避开刚才跟助理敲定的最佳方案，说道：“有一个恋爱综艺联系我的助理，向我邀约。”
江知了：“……”
她心里有些古怪。
刚才傅砚鸣那样带着压迫性的逼她同意恋爱协议，只是为了一起去参加一档恋爱综艺？
“这次网上的评论风向不错，我的粉丝对于这次的照片流露喜闻乐见。你我不管任何一方发布否认的声明，都会对形象有损。”
傅砚鸣说道：“江小姐这些年一直跑龙套，连最辛苦的武替都愿意干，显然很爱惜羽毛。”
“既然如此，跟我一起接了这个恋综。对你来说，是打开市场的好机会。这也是你跟我签订恋爱协议的隐形资源。”
“对我来说，也是给粉丝一个交代。”
江知了突然就想起之前上网偶尔看到的一些评论。
傅砚鸣从来没声明过谈恋爱。哪怕有女明星蹭上来，也会第一时间发布否认声明并联系律师。其他明星不谈恋爱，兴许是利益最大化，但傅砚鸣却不需要，毕竟傅砚鸣背景深厚。
而傅砚鸣的粉丝也因为傅砚鸣快到三十还没谈恋爱，怀疑傅砚鸣的性|取向问题。
江知了略微垂着眼眸，纤细的睫毛在眼底落下一片阴影，遮掩了她不停变换的情绪和眼神。
思索许久之后，她仿佛想通了，握着餐盘的手指松了松，抬起头认真的对傅砚鸣说道：“嗯，可以。”
傅砚鸣看了一眼江知了。
江知了终于笑了，笑容张扬而轻松，跟刚才固执又倔强如同亮出爪子的模样判若两人。仿佛傅砚鸣刚才对于强势的压迫，什么都不是。
“傅先生放心，虽然我没演过什么正儿八经的角色，但演技不差，不会在节目里露馅。”
傅砚鸣的唇角隐隐裹着笑。
他细想刚才江知了在楚家别墅的嚣张发疯，以及现在执着又真诚的模样，轻笑了一下。确实演技不错。
一直在开车的李特助心里感慨，完全没想到剧情竟然是这样的发展。双方参加恋综，是预备方案。
没想到第一个完全敲定的方案，老板连提都没提。
傅砚鸣说道：“江小姐没意见，那么后续的细节，会由我的助理跟你的经纪人洽谈。”
江知了说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