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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其他 > 魔道峥嵘 > 第20章 彻骨寻心

姜弘铭六岁时,侥幸胜过了一个陪他习武的年轻仆人。因此,他被他的父亲姜云升寄予厚望。他的母亲徐清以他为荣,但他那同父异母的哥哥姜晏灼却始终是这毒妇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她尽量克制自己,压抑着厌恶的情绪。姜弘铭不知不觉间与他的哥哥成为了一对要好的兄弟。那时,姜晏灼就如同巍然耸立的高峰般,烙印在他心底里。

但同时,姜弘铭也有信心,通过假以时间的锻炼,超过兄长。姜晏灼也时常以此鼓励自己的弟弟,督促他勤奋修行。然而,后来发生了变故却摧毁了这两兄弟的人生。

姜晏灼失明后。姜弘铭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来见他。他很愧疚,又不敢质问自己的母亲。愧疚不断积压,最终酿造成了心疾。他的修行进程逐渐减缓。他的母亲徐清并不了解其中缘由。虽然略感到失望,却也的确成功害得姜晏灼失明。

那时的她,只感到高枕无忧。

姜弘铭深入理解母亲所犯的恶行,意识到她忌惮兄长长子的身份,也忌惮兄长的天赋。由此,往昔母亲对他的甜言蜜语以及鼓励,在他的回忆中间接化为了辛辣的讽刺。他觉得母亲对他信心不足。

再往后的日子。他也凭着优异的天赋,迅速提升修为………但在不知不觉,他已然不是一个百年难遇的天才。虽然众人仍然视它为一颗精美的璞玉。这种璞玉,放在每朝每代都会流逝过的彗星面前,却会黯然失色。

母亲的恶行沉重打击了他。加之姜晏灼也清楚自己年少时之所以能神速进步,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兄长毫不吝啬的指点……导致他越是长大,信心就越是渺小。

尽管他成功超越了兄长。他也没有丝毫的喜悦。他默认了一个事实:兄长如若没有遇害,瞎掉双眼。我就永不可能超过他。我是天才中最耻辱的那个。

诚然,在他被莫征源击溃前。在众朋友以及看不惯他的师兄弟面前,他都表现得尤为傲慢。可那傲慢却近似于自我催眠,之所以要刻意显露出,便是想通过外部表现来掩盖内在的自卑。

姜弘铭得益于天赋,纵使心境紊乱, 也仍能把同期的弟子远远超过。可他那长时间维持住的傲慢伪装,却终究还是被莫征源无情打破了。自那之后,姜晏灼开始寻求突破心境。

天生聪慧让他很快便找到了问题症结。姜弘铭需要一场战斗,真正重塑起信心。莫征源迫使他不得不觉悟,自然成为了他最好的对手。他要把他视作垫脚石,重返回巅峰,并打算在胜利后,向兄长坦白道歉。

回忆到此。嘈杂的喧嚣声再次传进了他的耳中。姜弘铭抬眼望着莫征源,发觉他也正若有所思着。

此战若能取胜。莫征源就能成为六长老方臻的真传弟子。其实早在去年的宗门比试后,方臻就有意收他为真传弟子。但当时的其他长老却因为瞧不起莫征源的出身,而不同程度地表示了反对。二长老杨适是姜弘铭的师父,他反对得最为激烈。他解释称是自己的劣徒过于骄傲才导致莫征源侥幸取胜。方臻难以说服他们,也不想就此作罢。

他们执拗的商讨了几个小时。最终,在宗主沈莹雪的提议下互相让步。包括杨适在内的众长老承诺:莫征源倘若能在下次宗门比试中再次取得最终胜利,自己就坚决表示支持。即使届时方臻有所异议,也不能阻止他们把莫征源塞给他教导。

“成败与否,且看今日。师傅您就安心静候着喜讯来吧。”莫征源默念着,睁开了那如雄鹰般锋利的双眸。紧接着,自他身上散发出的压迫力赫然化作阴云,压迫着姜弘铭的天灵盖,逼着他险些无意识的垂下头。

这现象自然只是幻觉。姜弘铭微微睁开双目。阴沉的寒光灌进了莫征宇的双眸中。臆想出的压迫力陡然消散。莫征源曾经击溃了他。而现在则远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强横!

姜弘铭瞥见莫征源新换好的利剑,嘴角扬起。莫征源保持着充沛的信心,以及能够刺激到他肌肉灵敏活动的兴奋与紧张感。

清晨时分,灰蒙蒙的天空落下淅淅沥沥的小雨。观众席被挤满,有几个弟子站在过道间。每人都把心脏吊进了嗓子眼中。去年两人战斗时的情景。众人还历历在目。

两人闯进最后对决,自然享受着特殊待遇。满目疮痍的石板面重新恢复平整。上面就连一个凹陷的孔洞都没有。站台下禁止旁人观望。也许是不想让两人受到干扰,也许是为了彻底维护公平公正的原则,又或者只是不想让无辜的观望者被波及。

两人凝重对峙。空气与时间仿佛僵住。刘霜凛坐着椅子瞭望。姜晏灼,温佑辰分别站在左右两侧,陪伴着她。对于胜负结果,两人持有截然相反的看法。

“在打之前,我想问你。你可否为自己的天赋苦恼发愁过。”姜弘铭冷不丁的发问。心境突破后,他懊恼于自己受狭隘的情感所困,荒废了天赋。

莫征源闻言,回了些俗话:“为什么会发愁呢?这天赋使我快活……让我住到了房子,有了一间院子。能吃得到肉。糠咽菜和馒头,想吃多少就能吃多少。所以说师兄弟对我不太友好,隔三差五有人找茬。但我多少还是交到了一些朋友。如此幸运,又怎么会感到发愁呢?师兄您说笑了。”

见他的回答与自己所想,分明是鸡同鸭讲。姜弘铭放荡的狂笑了几声,重新正视了他。先前,他只在意着莫征宇源的实力。他只想着如何战胜他。所以就把他想象的很高深莫测,气度超凡。刚才莫征源那一番话说出后,姜弘铭方才知他不过是个俗人。

姜弘铭深切批判了自己狭隘的观念。态度随之变得随和。他那身躯上自然散发出了一股豪迈之气,惹得莫征源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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