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低头看向抱着自己大腿的人。
竟然是个小姑娘。
这小姑娘灰头土脸的，约莫六七岁，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她，看起来可爱又可怜。
云染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环顾四周看了看没见到她的家人，就问：“小姑娘？你是自己一个人？你家里人呢？”
小姑娘摇摇头，像是被问到了伤心处，豆大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别哭别哭。”
云染完全没有应对小孩子的经验，看她哭瞬间慌了手脚，掏出帕子替她擦擦脸上的泪，拉起她的手安慰：“你还没吃饭吧？姐姐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小姑娘闻言止住眼泪，点点头，紧紧地跟着云染，好像生怕再被抛弃一样。
云染带着她找了一家面馆，要了两碗肉丝面，还特意吩咐老板在那小姑娘的碗里多加了一份肉丝。
她看起来是真的饿了很久，刚端上来的面还冒着腾腾的热气，她就忍不住用筷子往嘴里塞，这一口下去果不其然被烫的不轻。
云染倒了杯水递过去：“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不够吃再要一碗。”
“你叫什么名字？家里还有什么人？”云染趁她吃饭的功夫打听她的身世。
小姑娘看着她，把杯子里的水倒了一点出来在桌子上，写下了两个字——如玉。
“如玉？你叫如玉？”
如玉点点头。
“那你家在哪儿？家里还有什么人？”
如玉摇摇头，吃面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云染这才发现她的不对劲，又小心问了句：“你不会说话是吗？”
如玉再次点点头。
云染不禁对她多生出几分同情来。
“你还想吃什么？姐姐去帮你买？”
如玉有些犹豫，大约是已经吃了她一碗面，不好意思再要其他的，低着头久久没有回应。
窗外有卖肉包子的，香味儿飘过来，吸引了如玉的视线。
她看了一眼卖包子的小摊，狠狠扒了两口面，就是不提让云染去给她买的事。
云染看出她想吃，但是又不好意思要，便主动道：“你在这儿等我，我想吃包子了，去买两个回来。”
如玉点头，目送着云染离开。
云染走的时候没带钱袋，钱袋放在桌上，如玉瞟了两眼，又转头看了看云染离开的方向，继续往嘴里塞着面条。
但没吃两口，她的眼睛就又不由自主的看向云染的钱袋。
云染找到卖包子的小摊，要了两个大肉包，付钱的时候才发现钱袋忘在了面馆。
面馆跟卖包子的小摊紧挨着，她让老板帮她把包子装好转身回去拿钱。
可一回头却看见如玉已经把手伸进了她的钱袋。
那一瞬间云染突然觉得讽刺。
农夫与蛇的典故正发生在她身上。
她好心帮她，可这小丫头居然想偷她的钱，这让她觉得自己刚刚的好心都喂了狗。
原本她就打算在离开的时候给她点银子的。
为什么不再等等呢？为什么非要用偷的呢？
云染回到面馆的时候如玉的一碗面已经见了底。
她盯着如玉，抿唇对她笑：“吃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