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十七被噎的一时无话。
这个华菱身上有种让人一看就不喜欢的气质。
虽然面容温和，礼数周全，但那些有礼背后总给他一种藏着莫大野心的错觉。
华菱也不惧姜十七的眼神，她一言一行大度得体，等了会子，见姜十七无话了，话题一转又似忠告一般劝解他：“王妃是王爷的妻子，你是王爷身边的近侍，你跟她是注定一辈子没有结果的孽缘，在王爷面前说话还是应当注意的好，王爷现在不发作，可不代表他心里不记得，万不要自己作死才是。”
姜十七并没有被她的这番话吓到，反而讥讽的扯了扯嘴角：“你好像很了解他似的。”
华菱泯然一笑，状似随意的撩起耳边的一绺头发别在耳后，双手交叠垂于身前，说出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这世上应该没人比我更了解他了。”
姜十七还想追问。
但华菱不给机会，利落的转身便走。
唯有姜十七还呆呆留在原地细细品味着她刚刚说的那句话。
华清苑内——
太医已为云染检查过疮口。
但是检查出来的结果却不敢告诉萧煜珩。
他蓄一把发白的胡须，看上去是在诊脉，但实际上却是在想该如何把检查出来的结果告诉萧煜珩。
萧煜珩在房中来回踱步。
他的心提在嗓子眼儿，好像随时都会飞出去。
尤其见那老不休一脸凝重，时而眉头紧促，时而抚须叹气，眼珠子转来转去，就是迟迟不肯告诉他结果。
他在其他事上有足够的耐心，但是看着躺在床上的云染，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又松开，难受的无以复加。
“王妃病情如何？”
在太医第不知道多少声的叹息中，萧煜珩耐心耗尽，终于出声询问。
太医深吸口气，想着总要面对的，便壮着胆子硬起头皮回道：“回王爷，微臣观王妃脉象，还有身上疮口的症状，倒……倒像是冬疫之症。”
“冬疫？”萧煜珩眉头一竖，薅起太医的领子：“你再说一遍，是什么病症？”
太医两条腿不停的打着摆子，颤颤巍巍道：“冬……冬疫之症。”
这边话音刚落，萧煜珩一松手，他整个人便不受控制的坐在地上。
萧煜珩脸上愤怒，不可置信跟悲伤轮番交替。
冬疫，顾名思义就是只有在冬天才会患上的疫症。
它跟普通的时疫还不一样，时疫接触过就会传染但冬疫只有接触病患的血才会传染。
患者最开始的症状是全身肌肤溃烂，伴随着溃烂带来的疼痛，人会变得寝食难安，三五日过后就连水都喝不下了，溃烂的皮肤会像最脆的瓷片那样一碰就碎，直到最后在饥饿中化为一具千疮百孔浑身散发着恶臭的腐尸。
但是冬疫已经数十年不曾有过了。
萧煜珩儿时京城曾经历过一场冬疫，病从难民中起，短短数月便死了数万人。
那时太医院的众太医对此症也束手无策，甚至找不到病因所在。
但这病来的蹊跷，消失的也奇怪，似乎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带走几条不值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