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珩道：“皇后若是这么说，那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有嫌疑的，再说了，只是嫌疑又没有证据证明您就是害父皇的人，若是没有被戳到从痛处，您着什么急啊？”
外面的小太监倒了杯水进来，李如海接过喂给皇帝，皇帝缓了缓道，有了些力气，但说话的声音还是很低：“皇……皇位……”
这两个字的声音还算大，在场的几人都听见了。
皇后拼命想要听清楚皇帝说的话，但是皇帝说完这几个字好像就用完了全部的力气，张着嘴还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萧煜珩给李如海使个眼色，李如海立刻把耳朵凑过去问皇帝：“陛下，您说什么？”
皇后推了李如海一把：“滚开！”
萧煜珩见状道：“李如海跟了父皇这么长时间，是父皇最信任的人，父皇有什么话经由他的口传说也更能代表父皇的意思，皇后这么着急做什么？”
皇后转头斥责萧煜珩：“他是陛下最信任的人，可本宫却是陛下最亲近的人，陛下有什么话是本宫听不得的？”
王鹤看不过去了，插嘴道：“父皇很明显是要宣布储君之位的人选，娘娘现在还是应当避嫌的好。”
皇帝听到耳边的争论声，眼中一片冰凉的绝望，没想到他弥留之际，妻子儿子都在身边却没有一个人关心他的身体，他们在乎的居然都是他死后皇帝的位置会留给谁。
他这一生临走到头竟然落得个如此荒凉的地步，回想起来未免让人觉得唏嘘。
“李……李……”
皇帝用尽全身的力气叫喊着。
这里的几个人只有李如海是姓李的，李如海知道皇帝是在叫他，赶紧上前道：“陛下，奴才在这里呢。”
“过……过来。”
李如海附耳过去，皇帝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李如海听后脸色大变，一连声应：“奴才知道了，奴才一定谨遵陛下旨意！”
皇帝说完就闭上了眼睛，手也垂了下去。
皇后却跟看不见一样，抓着李如海的肩膀厉声质问：“陛下刚刚都跟你说了什么？说了什么？”
李如还急急去试皇帝的鼻息，而后松口气，略过皇后的质问朝外面大喊：“陛下晕过去了，快请太医！”
“让我看看。”
太医来还要一会儿，王鹤绕过皇后走到皇帝身边，掀开皇帝的眼皮检查，又伸手搭脉，片刻后摇摇头：“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先为父皇准备后事吧。”
萧煜珩问：“没救了？”
王鹤摊摊手：“就是神仙来了怕是也回天乏术了。”
两人面色平静，甚至都不如李如海一个太监看起来紧张，这一问一答，不像是在讨论一国之君的生死，倒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
萧煜珩从王鹤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后就吩咐人去通知各部官员，着手准备皇帝的后事。
现在皇帝的死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皇帝刚刚跟李如海说了什么。
看情况皇帝是不会再醒了，所以李如海就成了唯一知道皇位传给谁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