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远,寿数延绵,且命犯桃花,注定身旁佳人无数……”
算命先生忽然轻咦一声,“奇了怪哉,客人的命格之前一直是前程似锦,这两天忽然急转直下,不仅惨遭大难,还与一位女子的命格纠缠在一起,变得贱如泥尘……”
朝千阳脸色微变。
那算命先生却越说越带劲,吐沫横飞道:“可惜啊,无论以前还是现在,客人的命格里都有大片枷锁钳制,说明客人无论过去今后,都是想要求不得,解脱无处觅……”
朝千阳忽然将手抽出,脸色难看,道:“多谢指教,日后有想问之事再找先生。”说罢,便消失在人群中。
算命先生愣了愣,抓抓乱如鸡窝的头发。
“难道没有一条蒙中的?不对啊,我全是按照书上讲的啊。”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本皱巴巴,旧书摊上五文钱一本的《天机迷津》研究起来。
朝千阳走后不久,一名太守府的差人到了算命摊前敲了敲桌子,“老杨头儿。”
“大人何事?”
那差人讲缺月楼花魁江云晚的样貌说了,嘱咐老杨头儿一定要尽心找,找到了重重有赏,说完便离开去其他地方搜查了。
老杨头儿从算命桌子下面拿出一架铁笼,里面有只鸽子,他正准备传递消息,忽然想到,今日清晨的时候,有人也是要找人,找的却是那个生死不明的朝千阳。
真是古怪。
又有一个人坐在桌前,既是打听消息,也是要找人,可惜对方要找的人老杨头儿着实不知,只能摇头送客。
“一个不周山的弟子,一个春花江畔的花魁,一个喜欢裸奔的变态修行者……”老杨头儿掰着手指头奇怪道:“今儿是怎么了?黄历上宜寻人?还都不是常人。”
……
暮色四合,西明湖面映着晚霞。
湖心小筑。
那些受郑昌邀请前来的公子哥们坐立不安,他们本以为今天只是个纵情欢愉的春宴,晚上还可以搂着座中的某位佳人巫山云雨,却没想到会如此。
何必来坐在那儿品着香茗,赏着湖面晚景,自得其乐。
可是没他发话,所有人都不敢动,就算是傻子,也能从太守之子对何必来的恭谨态度,闻出些味道来。
秦柳姿坐在忧心忡忡的郑昌身旁,细软腰肢有意无意贴着对方,安慰着他说江姐姐吉人自有天相。
但在她心中江云晚早已是死人一个,已经开始期待着春花江畔没有江云晚的美好未来。
湖岸南边山中有晚钟声音传来,白日将逝。
郑昌哭丧着脸,正准备向何必来求情告饶,却看到后者看向湖岸边,那条入湖通向小筑的直道处,眼含笑意。
郑昌回头,看到入湖直道上,一名太守府的差人在前引路,江云晚在后边袅袅婷婷地走来,发丝随晚风轻扬。
这一刻,郑昌差点哭出来,他只觉得江云晚就是来救自己全家性命的下凡仙女,在微暗的天色中散发着无限光芒。
……
江云晚轻轻抹去好不容易憋出来的泪水,眼眶微红地诉说着,自己是如何被秦柳姿诓骗到山脚下密林中,如何被贼人掠去,又是如何被一位路过的修行者救出,最后在街头碰上了太守府的差人。
秦柳姿与那强壮女仆跪在一旁,双目失神,脸上毫无血色。
郑昌好生安慰一番,对着秦柳姿怒极反笑,“秦柳姿,我以前倒是小看你了,你……”
他忽然卡住说不出话了,该如何处置秦柳姿?这秦柳姿的罪名可大可小,说她蓄意谋杀也可,说她无心带错路也可。
郑昌素来纨绔,在钱塘斗鸡走犬也有,欺压平民也有,调戏良家妇女也有,可是辣手摧花还真的不曾有过,尤其是像秦柳姿这样姿色动人的娇花。
江云晚见他颇为犹豫,当即走到身旁,轻拉了拉郑昌的衣袖,强忍着内心恶心与不适,作出泫然欲泣的表情,委屈道:“郑公子,奴家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像秦柳姿这种明显对自己动了杀心毒手的人,自然不能轻放。
显然郑昌十分受用这套,他只觉得血气翻涌,满脸涨红,今天是时候冲冠一怒为红颜了,大手一挥。
“来人!”
“郑公子!”那作为秦柳姿仆从的侍女忽然向前跪出两步,打断了郑昌的话。
在场大多数人都困惑地盯着她,想看这个低贱的婢女能说出什么来。
“郑公子,这一切都跟小姐无关,是我私下与劫匪勾连,让他们绑走江云晚并秘密处理掉,这样就再无人可威胁小姐的地位。”
“这一切都是我瞒着小姐擅自做的,与小姐无关!”那婢女声带颤抖,低声嘶吼,不断在地上磕头,微有皱纹的额头渗出鲜血。
“都是我鬼迷心窍,才想出这条计策,与小姐无关,请诸位公子放过小姐!”
“黄莺……”秦柳姿呢喃着婢女的名字,她上前两步挡在侍女的身前。
“不,黄莺她是无辜的……”
小筑二楼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