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修行者,现在恐怕也发现不了任何问题。
一阵来自魂魄的颤抖,自女子的身躯深处传来,继而荡漾到四肢百骸。女子只觉得全身滚烫,自己的意识与这具身躯彻底融为一体,相辅相成,仿佛从出生时便是如此。
来自魂魄的舒适让女子险些叫出声来。
女子睁开双眼,望向梳妆台上的镜子。镜中女子面色娇红,仿若人间桃花盛开,双眼中已不是朝千阳的坚毅眼神,而是独属于江云晚的妩媚风情。
江云晚看着镜中的自己,娇柔的身躯隐在宽大的白色衣袍下。以前朝千阳十分喜爱的这衣服款式,女子觉得在自己身上十分不协调,甚至有些厌恶。
江云晚起身,素手解衣,脱下朝千阳的白色衣袍,打开衣柜,挑选了符合她喜好的浓色衣裙换上。
心意通明的女子十分惬意,更来了些兴致。
她熟练地绾起散乱的长发,拿出她最爱的碧玉洞箫,走到窗前。
夜风稍静,山脚江水暗涌,寂静无声,在月光下泛起鳞片般的光泽。
江云晚心中欢喜,将洞箫凑在唇边,白皙修长的手指搭在箫孔上,奏出一支曲子。
如水月光照窗落下,将吹奏洞箫的玉人身姿投在墙上,映出动人的剪影。
第八章 滴水石穿今又始
太阳一点点升起,在青山一角爬出,阳光照在春花江上,江面泛起金色光泽。
缺月楼所在的青山,最大最奢华的楼中,有处临江的房间,阳光透窗照入,房间中光影斑驳。
一位美人卧在床上,已经醒来多时了,她赖在床上,体态慵懒像一只猫。
时间流逝,日头移动,阳光照在了女子身上,她终于有些烦了,于是舒展着柔弱无骨的身躯。
女子昨晚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那是如此真实。
梦中她变成了幼年时的江云晚,从咿呀学语的年龄,到温馨快乐的童年,到家族覆灭戴罪流放,再到跟着婢女流浪到钱塘,最后一杯毒酒饮入喉。
长夜一梦,她在梦中以江云晚的身份,重新走过了江云晚十七年的人生。
也由此她明悉了许多这个身体深层的、奇特的记忆。
“原来在这方天地之外,真的有其他的世界。”
女子看着明媚春阳,喃喃自语。
……
城东太守府
庭院深深,屋舍连绵的太守府今日十分安静,下人们得了严令,无论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不敢出声。
钱塘知名纨绔郑昌与他的太守父亲,窝在偏院的房间里,大眼对小眼,止不住叹气,像是被鸠占鹊巢的丧家之鹊。
但准确说来占了太守府的并非鸠鸟,而是钱塘太守惹都不敢惹的过江龙。
正堂之中,也有两个人相对而坐,隔着一张桌子一壶酒,大眼对小眼。
桌子一侧是位朗眉星目的男子,尤其是眉间的朱砂印记,更是衬的他不似人间俗子。他闭着双眸,静默无声。
另一侧的年轻男子虽然也相貌绝佳,但与前者相比,就少了分飘逸,只算得是人世间的贵公子。
这贵公子正是让郑昌恭恭敬敬的何必来。
“萧奉之,你说,这个世上真的有仙人吗?”何必来把玩着手中酒杯问道。
“如果没有仙人,又何来的仙人遗存。如果没有仙人遗存,南朱宗,千剑湖,还有你这个朝廷鱼龙卫的,千里迢迢来钱塘干嘛?为了在春花江畔逛青楼吗?”名叫萧奉之的男子闭目说道,语气玩味。
何必来笑着指了指对方,道:“说的好像你们不周山的没来人一样。”
“我早就不是不周山的人了。”萧奉之叹了口气。
“可惜啊,不周山的朝千阳来的最早,结果最惨。”
“我师弟还活着,我能感觉到。”萧奉之平静说道
“我知道。”何必来饮下一口酒,感叹着太守府的酒果然不差,又不知道钱塘太守在此十年聚敛了多少钱财,怕是已开始在太兴城铺路了。
他砸砸嘴,道:“但他现在还是下落不知啊。你已离开不周山了,怎么还如此要紧这个朝千阳。”
“我虽离开不周山,但他依旧是我小师弟。擎天峰人丁稀薄,我可只有这么一个师弟……”
“你打住,我可没兴趣听你们师门的那一滩烂事。”何必来伸手打住对方的话,见对方杯中酒一滴未进,干脆也抢过来全部灌入腹中。
“你昨日去见那个花魁了?”萧奉之忽然问道。
“对啊,她不是你在太兴城就定下的人选吗?我不过是感兴趣,提前去帮你把把关。你别说,此女还真有几分意思。”何必来想着昨日在湖心小筑,那个样貌勾人魂魄,指下棋意却凌厉无双的奇怪女子,眼中含笑。
“我不过是一眼瞥见她的案宗,觉得有几分意思,随意定下的。至于是否有资格担当重任,还要我两日后亲自见了她才知道。”
“你还真要去见她啊,你可是……”
萧奉之站起身来,身长如玉,“你们三宗一卫的人,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