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那深沉的海面,说不定会有什么存在从海水中探出手,将你拖曳下去。
这就是邪祟的不可知与恐怖。
而寻常妖族对于修行者来说尚能理解,所以不划在邪祟一说中。
可越秀山在不周山脉中,有妖物还属能理解,邪祟也冒了出来算怎么回事?
江云晚皱着眉,“你说山中有妖,就只是九尾妖狐一条吗?”
“不止!听说还有食人妖蛇,勾魂鬼魅,驱伥虎怪!”
妖蛇?虎伥?听说?
江云晚眉头越皱越深,“那妖物先不说,邪祟又是什么?”
里正低喊一声,眼中满是恐惧,“邪祟这种东西,如何说得清楚?总之,就是很邪。”
“所以越秀山又有妖物,又有邪祟,你们就不愿去山中采星屑花了?”
里正点点头,“我们也曾向上任山主提过,但他偏偏说山中平安无事,还催促我们入山。这我们哪敢,就拒不入山,最后干脆连布织等也停了,全面抗交贡奉。”
“那不做贡奉来交换,霞栖镇又怎么生存?以前入山的青壮又怎么办?”
里正眼珠转着,有些心虚,“靠山吃山,此山不行还有他山。雷刑山离这儿不远,镇子上青壮都去为雷刑山山主采收山货了。”
江云晚叹口气,这下清楚了。她听说越秀山之前的老山主,就是因为这些事被折腾得不轻,原本就拖着病躯,又因山货交不上急火攻心,最后一命呜呼。
这也是因为那老山主自诩身份,不愿放下身段到镇子里详细调查,只能干看事态愈发糟糕。
江云晚越发感觉自己隐瞒身份,融入这霞栖镇的做法很明智。想要做好这山主在宗门立足,霞栖镇反而是关键。
昨日才与金光峰立下半年之约,今天就已经明白了麻烦的成因,收获还算不错。
她点点头,“如此我都明白了,我作为越秀山新任山主,有牧守山周万物生灵的责任,会解决掉问题根源,让霞栖镇重回过往的正常日子。至于你,金光峰和我之间你……”
“我选江山主,我选江山主!”里正激烈喊着,长须随之抖动。
江云晚哑然失笑。
里正轻咳两声,“县官不如现管嘛,江山主又能为我们霞栖镇解难,何况江山主这样的风姿……”
江云晚起身收回花魁剑,“还有一点,我不想在镇子里暴露身份,所以平时在人前,你就当不知道我的身份。今日,我只是来应选学馆的琴艺教习。”
“明白,明白!”里正爬起了身,整理着衣袍,“江山……江教习放心,这块尺度我把握得死死的!”
他轻咳两声调整了下情绪,领着江云晚往偏房外走去,丝毫不见之前的谄媚。
江云晚点了点头,颇为满意自己这新收的下属。
但里正拉开门后点头哈腰,神态恭敬,“江教习,您先请。”
江云晚无奈地捂着脸。
……
“这位是从钱塘远道来的江云晚江姑娘,投奔族中亲属未果,就定居在镇子的落英巷中。江姑娘居家清闲,又见学馆中的学子们无专人教导音律,特来应选。”
里正脸上笑容灿烂的花一样,满是褶皱,介绍着身旁的江云晚。
“要说江姑娘,那真是才貌双绝,恍如天人之姿,世间少有,单看那纤纤素指,就知道琴艺定是无双啊,所以我看这琴试不如就免了吧。”
江云晚原本还静静站着,身后跟着捧琴侍女,但一听里正的话愣了。
你是没有暴露我山主身份,但你怎么就吹捧起来了?
两位教习也是一脸困惑,怎么里正进去出来完全换了个人?
尤其是面容枯皱的高松教习,脸色有些难看,欲言又止。
江云晚暗自叹口气,轻笑道:“里正,还是按规矩来吧。”
免得日后又生出麻烦……
见江云晚都这样说了,里正只得点头,“那好吧,就劳烦江姑娘在此抚琴一曲,以证资质。”
“慢!”高松忽然出声,他迎着众人眼神道:“音律有教化之责,终究是要面向人众。此间只有我们几人,我怕评判起来有失公正。”
他心中有些忐忑,现在看里正的态度,他还真拿捏不准江云晚的实力,等下这女子若真的在琴上有些造诣,自己还不好强行说差。
“那高教习的意思?“里正皱起眉头。
“我学馆中的其他教习同僚,对音律之道有些研究,不如让他们同来,一起做评判。”
高松说着,觉得自己这主意十分不错。这已经不是在评判琴艺了,而是在评判人缘。他在学馆中人缘极好,今日之前又与许多同僚打过招呼,到时候同僚们自然知道怎么做。
“高教习……”里正的声音冷下来,胡须微抖,想着这人怎么今日就犯了浑,非要在山主面前找不自在。
“无妨。”江云晚轻声道,挥手让侍女把琴摆在正厅已准备好的琴案上。“就按高教习所说吧,来学馆授艺,确实要能服众才行。”
高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