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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晚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我现在可以反悔吗?”
“来不及了!”虞烟反过来把江云晚压在身下,得意洋洋地捏着剑穗,旋转那只信物小剑。
江云晚三个字就刻在上面。
“所以其实全程都在你掌握中,你一直在欲擒故纵?”江云晚问。
“全程都超乎意料。”虞烟望着江云晚,“我骗别人都得心应手,唯独对你老是失败。”
“……你离开失踪的时候我确实担心,把整座太兴城都找遍了。”江云晚皱眉。
“对不起……”虞烟轻声说着,“我只是在赌,你一定会来找我。”
“而且你就是根木头,不这样你怎么知能悟出后面那些。”虞烟嘟囔道。
“什么?”江云晚没听清。
虞烟瞪她一眼,“你问我要信物的时候,我真的慌了,以为你不仅变成了女人,还变成了真正的浑蛋!”
江云晚轻轻叹口气,“为什么呢?不惜做到这种地步,也要挽住这份虚假的道侣关系。”
虞烟仰望着天空。
“是啊,为什么呢?”
“或许,是因为我们一起很多年。”
“也或许,是我们一起走了很多路。”
虞烟收回视线,轻轻抚摸江云晚的脸,“你刚才问我还愿意和你一路用行吗,那我也向你起誓好了。”
“不管你是朝千阳,还是江云晚,万里迢迢我都不会放弃,直到大道的尽头。”
林中恢复宁静,落叶在宁静中飞旋。
许久,江云晚忽然轻笑,以手捏住虞烟的脸颊两侧。
“以为说的什么诚恳,就能让我忘记你骗我的事吗?”
虞烟身体一僵。
她忽然发现如今哪怕江云晚不显现蛇瞳,黑色的瞳孔深处也有别样意味,魅惑而又森然,充满压迫感。
江云晚望着虞烟的脸,“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虞烟沉默片刻,“真的谁骗对方就要受罚?”
“自然。”
“怎样都认?”
“你想说什么?”江云晚挑眉。
虞烟忽然笑了,“江姑娘,是你先骗我在先吧,从钱塘就开始了,而且骗得可比我厉害多了。”
“两相抵消下,也是你骗我得比较多。”
她捏扯着江云晚俏薄的脸,“那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江云晚身体一僵。
……
半昏半暗的天色中,萧奉之在寂静的府邸中行走。
往前早数日,这里的主人还是权势显赫的监国之尊,再加之皇子身份,门前车水马龙,出入皆是公卿。
但现在高楼倾塌,门可罗雀,就连府中下人都树倒猢狲散,只有小半愿意留下照顾主人的起居,这还是萧奉之给出丰厚条件。
当然冷清只是表象,府邸外鱼龙卫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几日前这样的待遇还是用来针对三皇子府的。
夕阳最后一点余晖将屋檐染成金边,像是在挽留最后的峥嵘。
金边之下萧奉之见到了和自己很像的那个男人,男人正在给嫩竹浇水,竹子不过腰胯高。
“二哥。”
萧圭回过身,平静看着对方,“现在蟹肉正肥,本来要没有这遭事,我或许会请你来府上吃蟹宴。府邸虽小,但我还算修得雅致。”
“结果已经定下来了,二哥你这辈子,大概都要在这府邸中度过了。”萧奉之轻声道:“年老之后,或许会送你到南方的温暖海边。”
萧圭并不吃惊,镇静地点点头,“其实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会输给你们。”
他回头望向矮小竹林,“是因为我种竹子的本事赶不上你?”
“其实我并不会为种竹子,只是喜欢。”萧奉之道:“把竹子扔在那里,它们自会朝天去,因为它们和人一样,生来就是要抬头看天的。”
萧圭想了想,“有道理,看来我输得不冤。”
暮色中府邸安静下来。
“其实一直想不明白的是我。”萧奉之问,“父皇病重时任你为监国,大哥在东海之滨,我无心朝政,怎么看你都赢面最大,为什么你要铤而走险?”
“赢面最大?铤而走险?”萧圭忽然笑起来。
“那是你不懂,我从来都没有赢面!那对我也不是险途,反而是正道!”萧圭的神色迅速狰狞。
“因为,我的母亲,是个北烈国人!是当年父皇在战场上掠来的北烈国人!”
萧奉之一愣,三兄弟同父异母,宗室一向对二皇子生母讳莫如深,他也很早去了不周山而没关心此事,没想到竟然是个北烈国人。
“我体内有一半北烈国的血,那些朝臣们绝不会允许我成为大周的皇帝,所以我只有杀光他们,再杀了你和大哥,才有机会做皇帝。”萧圭愤声咆哮。
“父亲……”
“不要跟我提父亲,真觉得他是什么慈父么?”萧圭恶狠狠道:“从小他就觉得我和大哥各有优劣,你又无心王权,所以三个他都不满意。”
“他让我们一起竞争,拿血和命去竞争,他则从容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