祟之事吗?”江云晚淡淡问道。
对方应该是得到授意,趁外面打得昏天黑地混进来的。这样的混乱场面江云晚感知不到什么,但她记得对方的存在。
不愧是银阁寺的弟子,真是妙至巅峰的一击,正卡在她防护最薄弱的一刹。
但银阁寺弟子没有丝毫慌乱,眼睛是看不到底的幽深,棍杖的末端裂解,像五指般紧锁江云晚的手!
江云晚忽然心跳漏了一拍。
不对,自己一定疏漏了什么?有什么地方很古怪。
破风声再起,却来自另一端,带着灿烂金光,金光中是张老虎般的脸庞。
余光瞄到的瞬间,江云晚终于明白哪里古怪了。
——天藏大师和弟子是怎么进浣玉谷的。
之前以为他们是用隐蔽秘法跟着混进来的,但藤蔓之墙关闭太快,他们不可能有机会。
有人也用种子钥匙把他们带进来了。
那自然是不周山的人。
金光峰长老,孙若望。
孙若望跃起在空,双手金光如斧刃,斧刃上密布玄奥的道纹,那张老虎般的脸上满是凸起的血管。
思绪百转千回,可实际只有一瞬,江云晚双手都不得用,斧刃已经狠厉斩下来了!
电光火石间,她近乎所有真气都汇聚在斧刃下,长庚妖躯运转到极致,体表都隐隐有光华流转,那是妖国使节教她的孤注一掷的险招。
斧刃劈碎了光华,继而在女子肩头斩出高飙的血花,留下见骨的狰狞伤口。
但另一道碎裂声响起,江云晚全身战栗,想看却不敢回头。
那仿佛是宿命的钟声,要把她带入无边的地狱。
她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孙若望劈下的是双斧,但并非双斧都劈在她身上,另一斧劈在了她身前。
江云晚回头,她控制池水灵机的那道纽带被斩断了。
女孩周围的蛛茧粉碎,那些绸带般的灵机尽数落下,池水重归寂静。
第一道裂纹声响起。
继而是第二道,第三道。
继而是无数道。
玉雕般的女孩全身布满裂纹。
极轻微的声响,玉雕般的女孩裂解,然后粉碎,然后化作无数漂浮的玉屑。
孙若望身上的法衣随风脱落,一直是靠这件强大法衣,他才能藏身密林中不被发现。
潜伏如此之久,只为了这个时刻,这个能同时斩杀女子和邪祟的时刻。
只有在江云晚都不得不分心的最后关头,他才有可乘之机。为了这个时刻他用了禁法,服了禁药,金光威能不知提升多少,却依旧没能斩杀对方。
孙若望惊愕在原地,他看见江云晚眼中的呆滞,那呆滞变成了困惑,像是在竭力理解眼前的场面,继而困惑变成了无边的愤怒。
最后女子眼中空荡荡一片,什么都不剩下了。
狂暴的气机呼啸,银阁寺弟子和孙若望齐齐飞出,撞碎无数枝条埋在废墟下。
江云晚双手收拢那些玉屑,无视结果往中心死死按压。
“她是我的东西,谁也别想抢走!”嘶吼声回荡浣玉池。
明明只是一方深池,可浣玉池骤起波澜,池底的光华蠢蠢欲动,那是被锁住的灵机,却怎么都无法突破桎梏。
江云晚双手皮肤片片剥落,鲜血淋漓。
她在强行引动浣玉池所有的灵机,可那根本不是一个地象修士所能承受的。
只是下一个瞬间江云晚腰下已是狰狞又绮丽的修长蛇尾,她遍体生出妖纹,眼中蛇瞳如针。
“我说了,她是我的东西!”
嘶哑如蛇的吼声响动,万千枝条随之摇晃,半山高的巨树都在震颤。
经脉中的真气江河一般奔涌,陆府中的道树上生出黑红色的枝桠,女子强横地冲击某道天堑般的关隘。
江云晚虽然早已第四境圆满,但还没到破境的时机。可她为了御使更多灵机正在提前破境,从未有修士敢这样蛮横,鲜血溢流,她的身躯都在崩溃边缘。
“给我过来!”女子嘶喊着,像是对周遭的灵机呼唤,又像是对整个天地下令。
在暴虐的情绪和身躯的崩溃中,女子的视线被混沌覆盖,那是她眼中黑与红在交织,带着蛮荒般的气息,又像是一场幻梦。
……
不周山,乐游原。
所有人都仰头望着高空,熔金的色泽覆压六峰间的所有空间。
六峰像是燃烧的锅架,天空都被烧焦,化作熔化的金海在流淌。
威压从天而落,许多境界较低的弟子甚至无法站立,但仍强迫自己去看,那里面可是两位天元境大修行者的战斗。
与弟子们的兴奋不同,不少长老脸色苍白。
从白虹当上代峰主时,他们都知道这女子入了天元,却以为是独坐宝山,靠无数资源堆上去的虚浮天元。
那将是空中楼阁,无根浮萍,一碰就碎。
但直到此时他们才发现,那是真正天元境的强横实力,仅是泄漏的气机便巍峨如山岳。
这怎么可能,她只是陈未的弟子啊,年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