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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她在内,所有花魁都身形扭曲,腰下化为蛇尾,挥舞着锋利指爪,朝江云晚扑去!
在这里道术剑法都无用,比拼的是心神意志,形式便是吞噬,那么靠人数便够了!
胜利的终究只会是她!
而江云晚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面目狰狞,嘶吼着迎向那些花魁。
漆黑的群蛇从她们脚下游过。
……
天地之间九**,遥遥无尽,这方世界中只有绚烂的花海,和花海中心的朝天一剑。
还有那些血腥的厮杀。
时间漫长得如同第二十年。
愈发巨大的花海下,蛇妖们在其间厮杀,这场厮杀日夜不休。
所有花魁围绕中心厮杀成一团,鳞片摩擦鳞片,爪牙撕裂爪牙。
一名上身满是金饰的西域美人前突,腰下却是狰狞的蛇尾,她瞬间卸下江云晚的一臂,塞入口中吞下。
那是锥心的痛苦,可江云晚几乎同时咬在另一名花魁身上,断掉的手臂又长出,身下依旧有文字洪流升起。
场间似乎一切都没变,所有人处在变化的平衡中。
但有时江云晚吞噬得多,身形便化为其他人的数倍。有时百魅一方吞噬回来,江云晚便危在旦夕。
“你到底在坚持什么?这么久也没人来救你,他们都抛弃了你!在外面你什么都没有,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百魅在战场外围冷眼旁观,用言语磨损着江云晚的心神,却又暗自心惊。
江云晚能坚持到今天简直是个奇迹,照理来说早该被吞噬殆尽了,每次关头却都能坚持下来。
更何况每一次被噬咬和撕裂的痛苦都是真实的,江云晚如同受了十几年的凌迟之刑,却仍旧没有放弃。
究竟是怎样的怨恨,怎样的执念,在支撑着那个女人。
不过没关系,从去年开始,江云晚便跌入了深渊,被吞噬地持续虚弱。这次无可逆转,花魁们没有露出任何大纰漏。
洪钟大吕声忽然自天穹传来,随即又是无数诵经声。钟声和经文在天地间回荡,仿佛世外正坐着无数僧侣。
百魅抬头望去,毫不为意。
从前年开始,每年年末都会有钟磬诵佛声,从雷峰塔内发来。
应该是那个叫法海的秃驴所留,想要净化江云晚的心神,但其实远远不够。
红尘世间,总是恨比爱长久。
这些钟磬诵佛声,只能稍稍压制蛇妖们,令她们厮杀的动作稍慢。
轰鸣声忽然传来,腥风席卷开来,所有花魁落花般四散。
百魅惊愕看去。
只见江云晚的身上,一层雪白的皮囊正在迅速覆盖,上面血纹缠绕。
是那个帝王般的妖魔!
在现实中江云晚被百魅干扰,无法妖魔化。但这里是虚幻的体内,江云晚用了不知多少年运转,终于将妖魔的意志从自己体内唤醒。
战场立刻逆转,凭借妖魔的力量,江云晚所向披靡,竟逐渐扳回上风。
“江云晚!”百魅神色惊怒,“你是要带着我们一起去死吗?”
妖魔的皮囊已经满裹江云晚的躯干,却止于脖颈处。
黑红色的光焰升起,在江云晚体外形成高大虚影,犹如蜡烛外套着的灯笼纸。那才是真正的妖魔,乌发上有金缕冠冕,绝美的面皮威严,双臂上裹着甲壳。
但妖魔与江云晚并不协同,虚幻的躯体竟也能厮杀和吞噬。她不仅吞噬周围的花魁,也从江云晚身上剖肉掠夺,这便是江云晚获得力量的代价。
但江云晚也还以颜色,不断从妖魔身上掠夺。
两方的厮杀,瞬间变成三方的乱局。
“你主动和那个妖魔融合,是觉得自己能占据主动吗?”百魅彻底歇斯底里,“你疯了!这只会渔翁得利,最后我们双方都被吞噬!你也会失去自我!”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江云晚抬起血红的蛇瞳,太多年的厮杀,她已经快忘记如何说话,却仍旧记得这个执念。
“已经放弃一切了吗?这样活着出去的,又会是什么怪物?”
百魅沉默片刻,忽然按着脸大笑起来,放下手后恣意狞然。
“很好江云晚,来吧!在这里面,我们有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的时间!彼此融合也好,彼此吞噬也好,但最后的胜利者一定是我!”
她直接将两个花魁吞噬入体,随即背后伸出无数黑泥触手,每个触手末端都是锋利的血口。
她呼啸着冲入战局。
而从更高的角度望去,战场只是这方天地的一隅,更多变化正在发生。
花海的尽头本就有些许色彩,那时江云晚小天元时所得。现在那些色彩一点点向内渲染,犹如彩墨滴入水中。
随着虹照经的文字飞来,那柄自花蕊吐出的巨剑,也正一点点增长。虽然增长的尺度肉眼几乎不可见,但仍坚定地往天穹而去。
这是趟无尽征程。
但一切变化的中心,仍是花海下的厮杀。
这已经与现实不同,是心神和意志的搏杀,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