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杳杳吃冰没有被阿芙抓住，她只是贪嘴忘了善后，和妈妈撒娇时鼻尖还挂着椰蓉。
季芙只当没瞧见，拿纸巾轻擦了下：“泠月着人送了请柬，要不要看一眼？”
“啊？”小姑娘直起身，眼眸晶亮：“季泠月？”
季芙点头，周姨顺势将东西递过去。
雾霾蓝的木制请柬，不似往日那般花里胡哨的公主风，沈净慈打开：“慈善晚宴？”
这四个字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和季泠月搭上边的关系。
周姨特意道：“泠月可用心，这请柬是搭专机来的。”
沈净慈：……
从酥宝爪子下边刨出手机，拍了张图发给季泠月。
杳杳：「email会更快 ( ′??)?(._.`)」
melody：「呵」
杳杳：「你这样讲话我觉得眼睛有点晕。」
melody：「呵呵」
杳杳：「那好吧，我发消息是为了表示歉意。」
melody：「要这样是吗？」
杳杳：「(*￣3￣)╭」
melody：「你来」
melody：「我求你来」
季泠月甩了手机，颇为不屑，口舌之争有什么要紧，没有！
可想好久还是气，口舌之争就是很要紧，怎么可以连吵架都吵不过沈家那个娇气包，遂拿起手机断掉网络连发了数条无人在意的信息。
melody：「呵」
melody：「呵呵」
melody：「呵呵呵」
……
melody：「晕死你」
那边，沈净慈的对话框停在「我求你来」便没再动过。
“要去？”季芙笑了下。
沈净慈点头，披散的发丝在妈妈怀里蹭得乱七八糟。
“让哥哥陪你一起？”
“他才不喜欢喜鹊开会。”
季泠月攒局，一晚下来耳根子可不得清净。且照常理那姑娘难得主动给她发邀请函，想来是季芙特意交代过。
她不能总叫人担心。
一周后。
闲了月余的沈净慈被季芙打包好，半点力气不费便落地在会场入口，连司机都不肯多待一会儿，像是怕她下一秒便揉乱头发钻回后座。
去social，沈净慈克制绞紧裙摆的欲望，刚迈出步子就见人迎面走来。
瓷粉色曳地长裙，塔夫绸细腻柔和，是舍了蓬蓬裙又攒这劳什子拯救北极熊慈善晚宴的主办人，沈净慈努力找回十六岁的状态，细白的脖颈微扬。
季泠月站定，抿抿唇，上下扫一眼她身上那套纯黑抹胸长裙，一开口便夹枪带炮：“小姨不是说你穿白色？”
“那是三天前。”
操。
“你一会儿离我远些。”
“？”
“怕被艳压。”
好比沈净慈在聚光灯下演黑天鹅，她在角落剐墙灰玩泥巴。
“哦。”
季泠月瞪大眼：“哦？”
小姑娘低头踢了踢裙摆，轻声：“但是不可以。”我只认识你。
季泠月：……
两年不见，她讲话依旧那么噎人。
两人往内场走，季泠月没忍住，频频侧眸打量身侧的小天鹅。
操。
好白好软好香看起来好好rua，口红用了哪个色号啊，嘟嘟润润耶。
视线过于直白，沈净慈停下脚步：“又怎么？”
她竟然用又。
季泠月深刻反省自己上一秒的喜爱，改头换面，凶巴巴地挤兑人：“肩膀是不是涂了高光，还有锁骨，还有脖子，还有——”
“还有脸。”沈净慈自觉接话，她似乎觉得好玩，忽然凑近季泠月：“不然你摸摸看？”
季泠月：щ(???)щ
救命。
沈净慈直起身，看季泠月那张包子脸愈发红润，颜色逐渐染上整个耳廓，她抬手捏了下。
噫，发烫。
季泠月抖了下，皱眉：“你手好冰。”
宁安八月天儿，连地面都灼人，季泠月想起什么：“之前小姨说你这两年身体不大好所以露面少，我还想她诓人都不找个好点的理由，明明我生日那天你还——”
她想说健硕如牛，但这四个字实在不好模板一般套在沈净慈身上，可学识贫瘠，她找不到适合的词儿了，遂轻顿一秒，直白道：“十分健康。”
那是前年的六月初，高考前夕，沈净慈特意抽出空闲打飞的来宁安气她……哦，给她庆生。
“我现在也很健康。”沈净慈拍拍季泠月的蓬蓬卷。
“一顿三碗冰吗？”
“差……不多。”真一顿三碗周姨会念死她的。
季泠月摇头：“温伯伯送了株野山参，我拍来给你补补？”
她自顾自问着，忽然意识到这人手一直放在自己脑袋上。
操。
“沈杳杳，我发型！”炸毛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要死嘞。”
见鬼的姐妹情深，她冷言冷语又瞧人不顺眼了：“你不准穿黑色。”
杳杳笑眼弯弯：“不，我连内内都要黑色。”
季泠月：“……”
无话可讲，她气人总有一套。
“说，怎么突然想起来拯救北极熊了?”
“做好事，要你管。”话题变得猝不及防，季泠月不愿被她牵着鼻子走：“捐了什么？”
“钻石呀。”行至内场，抬头一望实在乱花渐欲迷人眼：“这些都是你的小姐妹？”
季泠月没答，脑子里只剩下钻石两个字，嘴比较快，径直问道：“钻石？哪颗？是言之哥哥送你的那对儿粉蓝耳坠吗？是吗是吗是吗？”
她几乎跳起来，沈净慈往后退了半步：“不是。”
季泠月：……
半晌，她怏怏：“不是你捐什么钻石啊。”
沈净慈：“难道要我学温伯伯捐人参鹿茸笔墨纸砚？”
你请来的这些娇娇小姐肯瞧一眼都另说。
季泠月了无生趣地怼：“我一会儿就给你拍人参。”
有侍者递来拍卖册，沈净慈扫了眼：“你有想要的？”
“干嘛？”
沈净慈哼了声：“礼尚往来嘛。”微顿：“也不晓得谁这么大本事，迷得你特意办场晚宴，他喜欢北极熊？”
季泠月：(#`o′)
瞧反应是了，沈净慈轻挑眉：“你还挺浪漫。”
季泠月：“你，你，你这个人……”
什么都叫你说了。
脸色红到粉底都遮不住，季泠月一跺脚，扭头便躲进了人群。
她是脑子和猪共振了才会觉得适才门口的沈净慈脆弱无措像风雨肆虐后被吹折了腰的小白花。
人参也不要拍了，沈杳杳自生自灭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