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岩子双眼圆瞪，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是谁？
他在哪儿？
来道雷，劈死他算了！
倏忽之间，书房里发出一声暴喝。
“袅——袅——”
袅袅被他吼的身子一抖，手一松，灵岩子从她怀里往下掉。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袅袅在他脚着地前，又再次快速把人紧紧抱住。
双臂正正好卡在他腰间，她的脸也因着惯性，撞到灵岩子的胸口。
灵岩子简直要被她气得厥过去了。
“还不放我下来！”
袅袅虽然不明白小道长为什么生气，但她大概知道，应该是她做错了什么事惹怒了他。
忙听话的把人放了，顺带在他胸口拍了拍，又摸了下自己被撞疼的鼻子。
也不晓得小道长怎么长的，胸好硬啊，跟她的一点也不一样。
摸鼻子的手放到自己胸口揉了揉，嗯……还是软软的手感好。
像她刚刚吃的桃花糕一样，糯叽叽的。
灵岩子双脚刚着地，就见到小姑娘那不雅的动作，本就烧到眉毛的火气，“欻”地一下，直没过了头顶。
“你在干什么！”
“啊？没，没干什么啊。”
袅袅无辜地看着她，大大的眼睛，清澈见底。
嗯，就是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小道长怎么又吼我？】
灵岩子挫败地闭了闭眼，心里默念清心咒。
“清心若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幽篁独坐，长啸鸣琴。禅寂心诀心若冰清，万物尤……”
直到把心里那股想要把小姑娘捉住，打一顿屁股的冲动压下去，他才再次睁开眼。
袅袅见他终于看她了，小心翼翼地试探叫道：“小道长？”
灵岩子深吸一口气，才开口道：“你把这书架最上一层，左起第五本书拿下来。”
袅袅大松一口气，【哦，原来是让我拿上面的书啊。】
【早说啊，搞得我还以为你是看不到上面的东西，让我帮你一把呢。】
【我好心帮忙，还吼我。】
【小道长坏坏。】
袅袅心里念叨，嘴上却乖乖应好，手上动作也是不含糊。
书架比她高出三四尺余，她脚下轻点，整个人便一跃而起，像只壁虎一样攀在了书架上。
灵岩子觉得他刚刚的清心咒就快要失效了，额角又跳了起来。
在小姑娘找到书后，接着道：“还有第七本，右边五号书架第三层第十二本，九号书架第二层第六本……”
袅袅动作极快，闪转腾挪间，几乎在灵岩子说完的同时，她便把所有的书都找齐了。
抱在手上足足一尺多高。
“小道长，好了。”
灵岩子并没有接，而是点点头，“嗯。”了一声便背着手走了。
只这一会儿的功夫，袅袅便把刚刚被吼的情绪抛诸脑后了，抱着书跟在他身后，好奇地问道：“小道长，你还没告诉我，我真的不是妖吗？那我是什么？”
“还有还有，小道长，你怎么知道我叫袅袅的？”
她可太好奇了，她怎么觉得小道长好像知道她好多事呢？
灵岩子没理她，直到回到刚刚的矮几旁，再次坐下，径直给自己倒了杯茶。
温热的茶水入喉，顿觉清香沁脾，整个人又恢复了之前的从容淡定。
只这淡定维持不到片刻，很快便被打破。
“砰！”
袅袅把一摞书重重放下，案几上的茶具被震得嗡嗡作响。
灵岩子握杯子的手紧了紧，指尖泛白。
始作俑者却是毫不自知。
袅袅是不想再喝那苦苦的茶水了，自顾自的倒了杯白水，“咕咚咕咚”一口灌下。
不满道：“小道长，你要这么多书干嘛？还有我刚刚问你话呢，你是没听到吗？”
灵岩子再次放下杯子，眉目间多了几分疲惫。
“这些书不是我要的，是给你看的。”
袅袅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给我的？”
“你打开《异物志》，看了这本书，你便会知道，你自己是什么东西了。”
袅袅：【怎么觉得好像被骂了？】
【我是什么东西吗？】
【我才不是东西呢。】
【啊呸！不对不对，我是东……什么鬼。】
差点把自己绕晕的袅袅放弃为难自己，听话的找出最下面一本，也是灵岩子让她拿的第一本书。
《异物志》？
打开，第一页便是：
天地混沌开，万物皆有灵，世间众生有百态，各不相同。
众生初分：神、仙、灵、魔、人、鬼、妖、精、怪……
袅袅越过前面神仙人鬼的介绍，这些明显不是她，她直接翻到后面妖篇，仔细看了起来。
妖：亦称作妖兽或妖修也，由野兽、植物等原本有生命的动植物开启灵智，记忆中传承天赋，吸纳天地灵力，在体力转化为妖力，进尔开启修练之途，并有机会化成人形。
凡是妖修，定会吞噬人类（修士或修练者）的精血，使其实力大增，达到血脉的进阶。
其中强者有诸如：虫妖、狐妖、蛇妖、树妖……
袅袅把妖的特质与自己对比了一下。
【植物开启灵智，对上了】
【记忆中传承天赋，没有，不对。】
【吸纳天地灵力转化为妖力？那是什么？没有，不对。】
【化成人形，对上了。】
【定会吞噬人类？没有，这个不对。】
【二对三，我不是妖。】
她惊喜的看向灵岩子，“小道长，我真的不是妖哎。”
随即又疑惑道：“那我是什么？”
灵岩子抬手把书翻到下一页。
“再看。”
精篇
精：凡指野兽或植物等动植物在漫长的时间中开启灵智，从不吞噬人类或兽类精血，只吸纳天地灵气，萃取精华，从而保证纯净的本源。
诸如柳树精、桃花精、人参精、蚌精……
这回都不用对比了，袅袅很肯定地道：“小道长，我是精，是柳树精，我不吃人，所以你才不收我，对不对？”
“这书上还写了柳树精，就是我，就是我！”
语气中还颇有一股自豪之气。
灵岩子道：“现在知道，自己是什么了，修行不易，既然化成人形，就要学会怎么做个人。”
袅袅不解：“学做人？小道长，做人还要学吗？我都已对化形成人啦，还要学什么？”
灵岩子拿起两本书放到她眼前，“这两本书先看，读完之后，记到心里，平日坐卧行止皆要牢记。”